慕容星凤眸沉了一瞬,似是有些不喜让邵关见到了齐元修,搀扶着青年起身后,便唤来了夏统将人带离。
“是孤扰了世子的雅兴。”
“殿下客气了。”慕容星随手倒了一盏茶,俊美的面容不带什么情绪,“殿下来此,是想同臣说舞姬的事情吗?”
“不错……昨夜,孤,孤确实带了一个女死囚入了世子的营帐。孤自然清楚此事是魏人蓄意诬陷。”
慕容星挑了挑眉,只静静坐在原位,没有答言。
“孤会在呈给父皇的信上说明此事,想来父皇定然不会中魏人的奸计,还请世子放心,过不了多久,世子便可官复原职了……”
话音落下,不远处一袭玄衣的少年面上却并没有邵关预想中的放松之色,那双凤眸从一汪幽潭,陡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殿下想同陛下说,昨夜殿下同臣在一起?”似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慕容星沉缓的嗓音带了些许讥诮怒意。
“怎么,殿下现在想起来怪罪臣之前的不敬之罪,想置臣于死地了?”
邵关一惊,没有料到慕容星的反应会是这般,脑海中一时间一片空白,下意识地辩驳道:“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孤怎么可能--”
“殿下说昨夜同臣在一起,有何凭据吗?这话说出来,陛下如何会信。”
“何况太子为自己的侍读寻这样的借口,陛下只怕不仅不会信臣是无辜的,还会以为是臣通敌之事败露,逼迫殿下给臣辩护,立即给臣定罪!”
漆黑的桃花眸失神片刻,邵关才反应过来慕容星话里的意思,不禁暗恼自己思虑不周,立即解释道:“此事是孤考虑不周,但孤绝无想要害世子的意思!”
“是吗?”慕容星冷笑一声,忽然抓起桌案上的两封素笺,扔掷于邵关面前。
“有这两封东西在,陛下会信臣无罪吗?臣的营帐守卫一向森严,巡逻的士兵也说了,除了夏统和几位将军,没有别人来过。”
“可是殿下却在昨夜带着一个女囚来过。”
冷冽的嗓音中怀疑的意味显而易见。
“那个女囚……该不会就是魏国的舞姬吧?臣记得殿下和臣说过,想趁此次出征谋夺兵权。原来是用这样的法子。”
“臣之前真是小瞧了殿下了,不过殿下也不必恼怒。”慕容星起身,上前几步,眸子冷沉得似是发怒的野兽。
“若是殿下敢在给陛下的信件中胡乱言语,臣会把这些话再跟陛下说一遍。以陛下多疑的性格,臣又是殿下侍读,殿下猜猜陛下会怎么想?”
邵关只觉得背后被冷汗浸透,透骨的寒意穿透血肉,将他的整颗心拽入深不见底的冰窟。
他深深地喘着气,喉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发不出一个字音。
他不明白为什么慕容星会这样想他,不明白为什么他只是回到了几年前,上一世待他温柔宠溺的少年,却变成了如今的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