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阵树叶簌簌作响,清风似从天而来,带着朔月星星的清爽,那双深邃瞳子里映出他的影子,清晰而透亮。
沈连庭松开烟嘴时自己也顿住了,他或许不该这样做,但就像无法操控身体,被内心深处的潜意识支配着。
“可能我放错烟丝了,这个味道很烈。”沈连庭掩饰似的把烟斗在沿边扣了扣。
烈不烈的都是他用惯的,只有那一口,才是发自内心地浓烈至极。
季晓光含混地点头,脑袋莫名地晕头转向,退回原位窗框靠好。
两人相对无言,季晓光抱着腿盯着窗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一片假山,下面可见一潭小池,水中映月,鲤鱼在水面静静畅游。
沈连庭索性继续抽烟,烟蒂忽明忽灭,白雾缭绕在他指尖,又缓缓随风散去,只留下带着烟草味的沉香气息,好闻的要命。
不知是什么倒霉的蝇虫掉进水里,鲤鱼忽地聚集在一处欢腾,那片片鱼鳞在月光下忽闪忽闪,犹如季晓光搅乱的心。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他和沈连庭间接接吻了,他和沈连庭间接接吻了,他和沈连庭间接接吻了。
而且沈连庭还像没事人一样把烟抽完,简直要燎原似的烧热他一整张脸。
沈连庭吐出最后一缕烟雾,收起烟杆。
他只能看见季晓光把头埋进臂腕里,只露出一小点的耳尖,很红,如果摸摸的话,大抵会很烫。
其实他越抽越烦,由下而上窜出股子***,只能等着清凉的夜为他降温,才低声碰了碰季晓光的肩。
“晓光。”
唤了几声,季晓光被电到似的抬头,下意识咬了咬唇:“怎,怎么了?”
沈连庭视线移到他缓动的唇上,又快速移开眼:“太晚了,去睡吧。”
季晓光看着他长腿一伸,带动袍摆下了窗沿,转过来对他张开手臂,道:“来。”
记忆回溯,季晓光好像回到了穿进这本书那天,他与沈连庭第一次相见,就是这样被沈连庭从稳稳地接住。
窗沿与地面距离不高,但他却整个落入沈连庭的臂腕,两手扒着沈连庭背脊处的衣料,顺带着埋在他胸前狠狠嗅了两口。
好闻,真好闻。
季晓光发觉他被下了蛊,无药可救解。
“你别走。”沈连庭将他安置在床上,起身离开时被季晓光拉住了。
沈连庭没动:“晓光,你腿上的伤还未好。”
季晓光把缠着纱布的腿往被褥里挪了挪,闷声道:“好了。”说完晃了晃拽住的衣角。
沈连庭似不愿妥协,他在黑暗里深吸口气,又极慢地吐了出来,一字一句道:“听话,乖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