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太重,又多日不进米水,能强撑这一口气伤口未感染,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季晓光细听郎中说并无性命之忧,顿时松下一口气。但郎中又道。
“只要养的好,伤愈只是时间问题,不过他身上的鞭伤,怕是要伴随他一辈子了。”
目光转向娃娃脸,他身上裹了件季晓光从乾坤袋拿出的外套,人已经睡过去了。
枯黄的脸上面无血色,一手虚虚地垂放在小腹处,露出的臂弯上有几道纵横交错的黑色鞭伤。
伤口深而极长,已经完全结痂,犹如一道诅咒,挥之不去。
季晓光站在日头下,盯着那黑色的伤疤竟有些眼花,总感觉在哪里看见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皱眉道:“这些,究竟是如何造成的?”
这些鞭伤不是在霄云山被戒鞭造成的,那就肯定是娃娃脸被当做奴|隶发买时,人牙子抽的。
但究竟是什么鞭子,能造成这种无法自愈的伤痕。
郎中捋捋胡子,见他出手十分爽快,也愿意多说几句。
“这位少爷有所不知,那些个人牙子若想惩惩治不听话的低|贱奴仆,便会用一种牛皮特质的长鞭,淋上盐水,抽在人身上剧痛无比,但却不会要了人的命。”
“惩罚家仆都用这法子吗?”
“这哪能啊!正经府上家仆犯错,都是挨板子的,这些小人治的多了。而用这种鞭子的,差不多是人牙子独一份!”
送走郎中,沈连庭早已命小厮买了把油纸伞,季晓光站在伞下,昏热的脑中逐渐清明。
到底是谁,是谁会做这件事,可若因着怀疑他偷盗方映清的东西,霄云山大可把娃娃脸处置了,何必多此一举将他发卖出去。
“呦!当心!”
麻脸小厮大呼一声,只见一把长凳从客栈里飞了出来,在众人眼里划过一道弧线,直奔季晓光就过来了。
季晓光心道,要不要这么点背,当我人肉靶子吗?
幸好有沈连庭在,拉着他侧身一躲,长凳从两人身边飞过,砸在地上蹭出去老远。
还未等他回神,一道身影走出人群,高大的身姿威武,单手拎起地上的长凳,大刀阔斧地跑了进去。
季晓光看这好像街尾小混混干架的架势,满头问号,这谁?帮忙抓贼的还是同伙?
而客栈内,许自盈举着擀面杖,额角被飞出去的长凳擦伤,目露凶光道:“我今天若不把你阉了吃了,算我丢了二两不,一两银子!”
厨子见他额头上的红痕,手足无措道。
“掌柜的呦,您可别气到了,做什么和自己过不去发这样的毒誓,您这不是逼死自己吗?这这脑袋都快见红了,快叫郎中来!快!”
“彭叔你别管!”许自盈气喘吁吁,一双美目尖利,恨不得把毛贼千刀万剐。
举起擀面杖指着毛贼道:“把燕窝给我放下,信不信把你屎打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