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光,该走了。”飞奴的声音拉回他的思绪,思忖片刻,还是把面纱戴上了。
一行人去的早,龙泉坊外只有寥寥几人。
枭鸟拦着个弟子问明情况,身穿校服的弟子见他遮目银发,毫无人味的模样不禁缩了缩脖子。
“铸剑师傅们还在准备,几位稍等片刻,待到其余皇子到了,便可一同进入,请到白桦林外的凉亭稍坐。”
弟子说着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已经有人先到了。”
树荫阴凉处果然坐着两人,执茶细品,察觉有人看过来,便一齐回望。
季晓光抬眼,正巧和转头的方映清对视,后者合起小扇,别开眼端盏用盖子重刮翻翻茶叶,似是不想看他。
他莫名觉得好笑,怎么连逢场作戏都不愿了?
顾效成放下茶盏,他暗暗地看了眼方映清,起身行礼:“参见六殿下。”
沈连庭并未理会顾效成,眉头郁结一团,薄唇抿成条直线。
顾效成脸色不算太好,他催促似的唤了几声,方映清才不情不愿地站起来。
氛围顿感焦灼,沈连庭静默片刻,低声对枭鸟和飞奴说:“照看好晓光,本王去去就回。”
随后只身走过去,越过顾效成,冷冷地对方映清道:“我要同你谈谈。”
方映清神情古怪,他咬了咬唇,并未像前几次那样排斥沈连庭。
季晓光总感觉方映清在瞥自己,看着他们一前一后往白桦林里走后,心绪不宁。
他用手肘推了推飞奴:“他们去小树林干什么?”
飞奴想了想:“不知道。”
季晓光白他一眼:“问你也没用。”
飞奴看他一副像被人抢了玩具的模样,坏笑着把手臂搭在他肩上:“你若想知道,去听听不就得了。”
季晓光定眼看他:“偷听啊?”转而偷看一眼枭鸟,斟酌着悄声道:“他还在这儿呢,我想去也去不了啊。”
飞奴毫不在意,一手成拳用大拇指指着枭鸟:“你看他会管吗?”
枭鸟扶剑而立,悄无声息,全然不管他们说了什么。
“走吧。”飞奴道:“殿下只说让他保护你的安全,又未说不许你听。再说殿下也没说不让你听啊。”
季晓光犹犹豫豫,最后还是决定去听听。他着实不解,为什么沈连庭会突然主动找方映清,而他们又会说什么。
与其胡思乱想,还不如任性一次,他在心里给自己找借口,沈连庭确实没有不许他去听,要说想防着的人,应该只有那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