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睁眼看着一室清明,喃喃道:“我真的害怕。”
飞奴回来时,不光把药师带来,还捎带了个沈连庭。
“季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接连受到惊吓,可能会因此精神不振,需调理片刻。”药师细细检查后,便离开了。
“那我出去煎药。”飞奴向站在窗棂边的沈连庭欠身,拿着几包药材也走了。
暖阁里只剩下季晓光和沈连庭两人,季晓光等了半晌,但沈连庭不走也不说话,只负手逆光而立,似在盯着高几上的那瓶插花看。
凤尾瓶里错落有致的插着各式鲜花,娇而不艳,是季晓光前几日在花园里采的。
不过这个什么凤尾花瓶是飞奴挑的,直说六殿下喜欢,但季晓光一度认为这玩意儿长得像痰盂,不过看着看着也习惯了。
他窝在被子里偷看沈连庭半天,直到他困意连连,沈连庭才微动肩膀,侧首看他一眼,说出来今日的第一句话。
“这花瓶……不错。”
靠,他还真喜欢!
说完,沈连庭伸手从花瓶里挑出一枝花,又站了片刻,才走过来。
窗棂出光线刺眼,季晓光看不清他手里拿的是什么花,只觉得杆身细长,
摇曳摆动。
等到沈连庭靠近,他脑中突然浮现梦里反派沈连庭用烟杆砸他的画面,不由得肩膀一缩,裹着被子向里面靠了靠。
沈连庭动作一顿,站在床榻旁不动,捻着手里的花,道:“不喜欢吗?”
季晓光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一只洁白如雪的风铃花。
“没有,没有……”季晓光摇头。
沈连庭闻言把风铃花放在床头,伸手想摸摸他的眼尾,但季晓光一躲,没摸到。
沈连庭:“……”
季晓光偏头过去才反应过来,沈连庭是想把风铃花送给他。
噩梦后遗症太可怕了,但眼前的这个沈连庭真的不是梦里的反派啊,怕什么啊。
小心翼翼的抬头,发现沈连庭正看他。漆黑的瞳子犹如一潭死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又不说话,又在沉默,他又要猜。
季晓光心想他不就是想摸吗,还能想什么?他咬咬牙,伸手抓过沈连庭垂下的大手,便让其覆在自己的脸上。
还是温凉的触感,没什么变化。只是他抓住沈连庭的手时,竟感觉沈连庭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
沈连庭的手修长而宽大,比季晓光一半的脸颊还要大些。指尖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清淡的沉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