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飞奴,同我在柴房住了很久,虽然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但,但毕竟朋友一场,给他个睡得地方就好,看他瘦的也吃不了多少哈哈哈......”
季晓光把话说的颠三倒四语无伦次,双眼打着虚晃不敢直视沈连庭,隐约间看到他黝黑的瞳子宛如黑夜里的鹰,正直勾勾的落在自己身上。
而身后的飞奴比他的头还要低几分,因为角度问题季晓光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估计也是被沈连庭给震慑到了。
沈连庭沉默半晌,季晓光大气也不敢出,心想自己肯定昏了头,这是提了什么不要脸的要求,还指望着沈连庭能同意呢?能留他一条命的谢天谢地了。
暮色渐染,天空中蒙上一层蓝靛的薄纱,季晓光听着寂静中的风声和野鸟的低鸣,一时间透不过气。
直到季晓光手心沁出冷汗,沈连庭终于端着低沉的嗓音开口:“东西都拿好了么?”
季晓光一阵错愕,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下意识顺着沈连庭的话道:“拿了拿了。”
说着让飞奴把手里的黑匣子拿出来给他看:“大概就这个匣子了,我从前应该很穷……”
“走吧。”沈连庭侧身示意季晓光过来,漆黑的眼眸不着痕迹的扫了眼孤零零的破柴房,压低音量道:“莫要再回来了。”
季晓光不明所以,只得亦步亦趋的跟着沈连庭,回头想看一眼飞奴,正好看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枭鸟,一把抓住飞奴,鬼影般嗖地把他带走了。
好家伙,什么情况?季晓光嘴巴长得老大,后颈一阵发凉。不待他反应,沈连庭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略微弯下身子柔声对他解释。
“枭鸟会把他安顿好的,我们回去吧。”
沈连庭这算是同意了他的意思,但似乎不愿飞奴在此多逗留,直接叫枭鸟把他给弄走了。
季晓光心中腹诽,沈连庭果然如原著里一般,做事雷厉风行,不愿理会的人事,都当做空气似的。
只不过,为什么对他这么好?季晓光不知沈连庭心里揣着什么心思,怎么也想不明白,但现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逃跑。
霄云山侧渐亮起长明灯,鳞次栉比的房屋映出灯火辉煌的一片。
要说这霄云派也是真有钱,上到长老亲眷,下到洒扫采买,足足供养不下一万人。
藏书名器,各色古玩,就是一刻不休,便是几月也清点不完。
季晓光知道这些大部分都仰仗着和宣国的往来,像沈连庭这些皇家子弟来这里修行,什么都紧着头一份,所以这些门生早就被嘱托了敬待皇子,见到他们都是要行礼的。
但沈连庭似乎厌烦这些人的奉承,不愿走那宽阔平坦的主路,去受他们的礼。
他专挑灯火阑珊的僻静地方,把季晓光往小路上领。
周遭一片漆黑,栽着些只有季晓光半身高的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绿植,重重叠叠的错落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