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汀正有点苦恼地戳着果盘里的水果,还慢吞吞地叹了口气:“爸,妈,我觉得曙鸣是不是生气了。就因为我现在在小笙哥哥的公司里上班,他接连好几天都没给我发信息,打电话也不回。”
这话一出,沈茂鸿还没开口,孟璇心软的一塌糊涂,首先就先炸开了:“他季曙鸣有什么可生气的?一个残疾人手下又没什么事业,我当时就是瞎了眼了会让你和他在一起。他生气了最好,让他生气然后滚。”
沈汀当时就抿起了嘴,眼圈也迅速红了:“妈,不是这样的,我在想我是不是确实冷落曙鸣了。我明天就去他住的地方找他,给他好好地道个歉。”
孟璇心疼地拉起他的手:“这才哪跟哪儿呢,他就敢这样对你。小汀,你听妈妈一句话,咱们早点和季曙鸣他断了好不好?”
沈茂鸿点头:“他这个样子确实不想话,你倒不用担心影响会影响两家的交情,他季家被败成今天这个样子,还没资格对我们甩脸色。”
沈汀低下头,装作很为难的样子,没有说话。
看得孟璇把刚才的一切全都忘了,只剩心疼这一种感觉。
连沈茂鸿都叹了口气。
孟璇心腹办事很快,用各种渠道搜集信息,甚至找到了已经移民国外的、十多年前和白忠强是邻居的一户人。
在晚上,她就收到了传过来的信息。看完后,孟璇心中的感觉更加复杂。
白翰从小过的岂止是不好。
根据找出的几个十几年前和白忠强是邻居的人反应,白忠强嗜酒如命,有严重的家庭暴力倾向,动辄对一人在家还是孩子的白翰大打出手,经常是几个胆子大的男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才敢拉开白忠强。
大概是心虚,杜银在白翰满两岁之后就出门打工去了,白忠强少了一个暴力的对象,只能通通赏给白翰。
而杜银这一出门就是三四年,只在过年这样的时候才回家看一眼。
等白翰差不多能自理的时候,白忠强也被杜银教唆着,跟着杜银打工去了。
虽然他们会寄钱回来,但白翰的生活来源大部分还是学校里的留守儿童补助金。
但白翰比远比杜银能想象的争气,即使在末流公立学校,也能抓住任何一个竞赛机会,申请到留学机会。
从而在比赛上认识温水笙,在留学过程中和温水笙相伴。在白翰出国后,杜银和白忠强就回来了。
回来后白翰又憋出一口气创业,养活着杜、白两家不知道多少的人,让杜银和白忠强过上了,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但人都是自私的,只会对自己付出过的东西投入关注。
孟璇看完这些,就像在看事不关己的一个故事。但确实有些微妙的焦躁、无措和对杜银做的这一切的埋怨,所以才说心情很复杂。但她应该有的,对白翰的心疼和歉疚,却一点都没有。
她会因为沈汀被季曙鸣冷落而心疼而愤怒,却不会因为白翰遭遇的这一切感觉到太难过,只有一点基本的同情心存在。
她甚至希望,温水笙没有将这一切告诉过她,因为她没有做好接受这一切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