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自己养了安安三年,怎么也比辰王亲吧?就算安安一时亲近自己的父王,但肯定更舍不得他。
毕竟对安安来说,辰王这个父亲就和陌生人无异。
安安本来想一口回绝,但是怕皇伯伯伤心,只好故作纠结了一阵才回答道:“我想住在王府。”
司行筝不死心,继续问道:“你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学作画吗?新科探花郎画得一手好画,且长相俊美,人也机灵。你想跟他学作画吗?”
他以为,比起古板严厉的糟老头子,小孩子跟喜欢漂亮有趣的年轻人,便毫不犹豫把探花给卖了。
哪知安安眨巴了两下大眼睛,抬头觑了自己父王一眼,问道:“有我父王长得好看吗?”
司行筝被噎住了,没法违心地答“有”。
探花郎虽说长得不错,但也只是在考中的学子中,选出一个的长相相对出众的。其样貌和大多世家子弟都没法比,更别提与辰王相较了,这简直是萤火之于皎月,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以前的辰王空有皮囊,整日端着一张假脸,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实在是不讨喜,连那张好看的脸都心些令人厌恶。
可今日他却不知为何卸下了假面。
倒是像璞石经过了雕琢,露出里面的美玉来。
且辰王以前不喜欢安安,虽然他有意隐瞒这一点,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也就安安这个小傻子,被稍微一哄,一颗心就偏向了自己的父亲。
司行筝越想心中越不快,可他还是面带着浅笑说道:“今日太仓促,安安的一应用品都在宫里,陡然换成别的,他怕是用不惯。且稚子肌肤娇嫩,寝衣床褥都是穿旧的,才舒适。还是让他先随朕回宫,等天再暖些,再把安安送来王府。”
只要把安安带走,他就能把人哄回来。
面对这样的拖延之法,司行简丝毫不退让。
“现在时日还早,去取些急用之物还是来得及的。其余的,日后再搬。”
“可这院子许久未有人住了,怕是还要有一番清理吧?”
司行简:“自是要重新修整,这倒也不急。我的院子足够大,多住这么一个小人儿,绰绰有余。”
小团子适时开口:“安安会时常进宫向皇伯伯请安的。”
安安说这话,本意是为了安慰皇伯伯,可在司行筝听来,就是安安为了和父王团圆,在催促他这个皇伯伯不要再纠缠不放。
司行筝:真是头养不熟的小白眼狼!
可是他仍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小狼崽入了虎口。
他觉得辰王忽然改变了对安安的态度,怕别有所图。
他终究不是安安的生父,名不正则言不顺,辰王不愿意放手,他便不能强行把安安带走。
不然,就太令人生疑了。
更何况,安安也向着自己的生父。
所以他只能让安安暂时留在辰王府。
司行筝不放心安安一个小孩子留在这里,便想让玄十三、玄十四两个护卫以及翠红这个丫鬟陪着,可抬眼一看,三人皆不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