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地打量着面前这位突然拦路的人。
对方只有五十出头,可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大十多岁。他戴着棒球帽,帽檐下是一张不怎么像好人的脸——皮肤黝黑,眉间还有一道疤,法令纹很深,嘴角向下,这让他看起来像是拦路抢劫的,而不是一个道士。
“这位先生,请问您最近是否时常感到精力不济、身体沉重并且昏昏欲睡?”
司行简状似认真地思考片刻,摇摇头,“没有。”
然后他就转动婴儿车,打算从一旁绕过去。
那位道士继续拦他,有点苦口婆心地说:“贫道并非骗子,而是见居士像是被什么邪物给缠住了,还在吸食你的生机,才来提醒一句。若是居士信不过贫道,大可以找信任的大师来看。”
“只是要尽快,以免有损身体健康。”
邪物?他家崽崽怎么成邪物了?
虽然这道士或许是出于好心,但司行简依旧心生不悦。
这次他的回答更简短了:“哦。”
道号名为“太安”的道士看着他打算再次扭头就走,有些心累。
怎么会有这么油盐不进、一点也不好奇的年轻人?
太安道长很想做出一副高人模样,感叹一句“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然后拂袖而去。
可是不行。
他只凭肉眼看不出那邪祟的底细,但他能看出这个长发年轻人是个有大气运的。
要是他置之不理,假以时日,万一邪祟夺了这个年轻人的生机,成了气候,只怕会害人不浅。
这事既然叫他遇上了,那就说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以前他来这里送药材,都是当天离开的。只有这次他多留了一天,结果就遇见了这事。
或许这就是他的功德吧。
太安道长这么想着,又厚脸皮跟了上去。
他拦在婴儿车前,把后果说得更严重了。
司行简皱着眉,有点不耐烦地听着。
礼貌让他没有打断对方的话。
崽崽感受着小车走走停停,忍不住探出头。
太安道长余光瞥见什么动了一下,低头仔细一看,视线就对上了一个蛇脑袋。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不按套路办事吗?在大街上推着婴儿车遛蛇?
司行简并不能确定这位道长是真好心还是另有算计。
但不管是为了什么,他都不需要。
而且他不想让崽崽以现在的形态出现在外人面前,尤其还是在这种道士面前。
于是他就敷衍地说:“我会找大师看的。”
他说着话,又一次把崽崽塞回婴儿车里,还给崽崽打了个结,警告道:“不准再出来,万一晒黑了就变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