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丁昀飞也可以想象得出来,能让他们分开的,除了世俗和外界压力,还能有什么?
吃完饭,天已经很黑了,丁忠见外面没有动静了便打开了大门,只见外面静悄悄的,方宇铎已经离开了。
丁昀飞挺同情方宇铎和他父亲的,只是合葬这么大的事,尤其合葬的俩人还都是男人,这么惊世骇俗,丁忠和丁奶奶怎么可能会答应。
第二天,丁昀飞还想着方宇铎被丁忠赶出去一次估计已经放弃离开了,没想到对方又来了,依然是傍晚的时候来的,可是,这一次丁忠没有邀请他进屋,而是直接把他轰走了。
第三天一早,他们正要出工,一打开大门,就看见方宇铎站在门外,也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脸色看起来很疲惫,应该是一夜没睡好。
丁忠很生气,又不想破口大骂对方,以免引来左邻右舍注意,毕竟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那必然引起全村轰动,那到时候他们还怎么出去见人。
丁忠沉着脸对方宇铎说:“你不要徒劳了,我们是不可能会答应的,请你走吧,看在你是晚辈的份上,我不跟你动手,你要是再来打扰我们,可别怪我不客气!”
“对不起,我也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我只是想帮我父亲完成遗愿,一日不完成,我就一日不走。”方宇铎非常固执地说。
“你!”丁忠气得哑口无言,扔下一句,“那你就在这等吧!”说完就赶着牛车出工去了。
丁昀飞推着自行车从方宇铎旁边经过的时候,爱莫能助地看了他一眼,也骑着自行车走了。
一连几天,方宇铎都来他们家守着,可是丁忠和丁奶奶都不为所动,丁昀飞心里虽然有心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天,丁昀飞和陈素芬一起在地里干活的时候,丁昀飞实在忍不住便问陈素芬:“妈,小叔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方盛平又是谁?”
陈素芬叹了口气,说:“我嫁给你爸那年,你小叔也刚二十出头,那时你爸家里很穷,你爷爷很早就过世了,你奶奶一个人把你爸和你小叔拉扯长大。我听你爸说,那时家里穷,他读完小学就不读了,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你小叔,他和你奶奶就在家里务农供你小叔读书,你小叔也很上进,学习特别用功,读完初中还考上了高中,那时村里很多人都没有文化,最多只有小学文化,他当时是咱们村文化最高的人,高中毕业后,因为村里比较贫穷落后,没有人愿意来咱们村当老师,你小叔因为文化比较高,村里就让他去给孩子们上课,成为村里的第一个民办教师。”
陈素芬说到这,抬手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低头继续挥着锄头锄草,一边锄草一边说道:“你小叔虽然是民办教师,每天除了要给孩子们上课还要去生产队干活,也很辛苦,可是你小叔很喜欢当老师,也很喜欢给孩子们上课,孩子们也特别喜欢他,所以他就一边教学一边去生产队干活,直到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