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竟殊就像蛰伏在草丛中的猎手,耐心十足的保持着摁门铃的频率,仍旧是两分钟一响,响声会持续十五秒左右。
林退从里面把电池盒里的电子芯片抠了下来,林竟殊开始每隔两分钟敲一次门。
这样骚扰了一个多小时,林竟殊终于成功让林退打开了房门。
随着门被缓缓打开,林竟殊想过迎接自己的可能是一盆迎面泼来的凉水,也可能是林退的拳头。
但什么都没有。
林退还是跟过去一样,既不会用前者这种幼稚的把戏反击,也不喜欢用后者暴力的方式解决问题。
出现在林竟殊面前的是一张过分平静的脸,在日光灯的照样下生出一种冷淡的精致感。
看到林退的神态,林竟殊微微一怔,心里却不由自主想着,他现在应该怎么做才能让那双眼睛染上情绪,哪怕是愤怒。
刚被接回林家的时候,林竟殊只用了五天就清楚了自己的处境——
一个自私却威严的父亲;一个看着冷淡实则偏执的继母;还有一个从不跟他说话,甚至正眼都不看他的哥哥。
林竟殊能被自己母亲养到这么大,单纯是因为对方想从林家捞一笔钱,所以他很快接受了新家的现状,对他们也并未抱有什么希望。
直到索斐捉弄他,把他推到水池里,林退给他留了一件外套,林竟殊开始尝试接近林退
毕竟他们是亲兄弟,是有一层血缘亲情的。
当然他想跟林退缓和关系目的不那么单纯,只是因为察觉到林退对他存有一点善念,他需要抓住这一点善意,在这个家立足,也需要林退的保护。
所以从那天开始,他每天早上都会主动跟林退打招呼,晚上会给林退送牛奶,会在下雨天假装害怕打雷跑到林退房间,希望能跟他挤一张床睡。
他在原来的家过得也并不是很好,虽然只比林退小了一个月,但个头却差了不少,他还很瘦。
林竟殊尽可能利用自己的优势,在林退面前伪装成可怜无害的形象,希望能博得他的同情。
第一天晚上给林退送牛奶时,他甚至刻意把牛奶煮的很烫,端过去时洒到手背上烫红了一片。
但林退还是把他赶了出去,那杯牛奶也没能留下。
不过佣人第二天给了他一支烫伤膏,下雨打雷那天他跑去林退房间被斥责出去,也是那个佣人晚上陪他睡了一晚上。
林竟殊知道是林退让人给他的烫伤膏,也是林退让那个人陪他一块睡。
林退从来不肯在明面上给他一点好脸色,虽然私下没有真的那么冷漠。
如果没有索斐的话林竟殊或许会满足,或许会耐着性子再装得乖一点,慢慢取得林退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