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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中陆澄阳似乎听见有人在叫他陆藏,不过那声音实在是太低,便只存在于幻觉之中。
陆澄阳忽然睁眼,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他揉了揉眼,便翻身下床榻,忆起了自己的洒扫工作。
正当他拎着扫帚到墨林府主府的时候,却看见几名弟子正在运着大册小卷。
“这位师兄,这是要搬瀚书阁?”
陆澄阳将扫帚收到身后,凑到一名弟子跟前问。
那弟子答道:“不是,是阁主要求送来的。说是书卷珍贵,最好别用玄法送。”
陆澄阳瞥了眼他手上的书卷,发现确实是些旧书卷了。
而其中,还有溱云子当年的手稿。
谢璟这是要做什么?
陆澄阳一面在旁扫着地,一面看着弟子们亲自运完书卷离开了墨林府。
犹记当年溱云子也是如此爱惜古卷,向来都会亲自整理修补,累了的时候就会叫他这个弟子去整理。
而陆澄阳想偷懒的时候,就会赖上谢璟。
他觉得求人帮忙的时候总该许点好处,可是好像没什么能够诱惑到谢璟。
于是陆澄阳以一以贯之的死皮赖脸让谢璟来分担“重担”。
陆澄阳一路扫到了阁内,一不走神就撞着了人。
此时送书的弟子都走光了,还在的人自然就是谢璟。
陆澄阳又将扫帚负在背后,道:“阁主好。”
谢璟望了他一眼,道:“往后不必清扫了。”
谢璟话音一落,陆澄阳手中的扫帚便脱了手,自动靠到角落里去了。
陆澄阳自己倒是无所谓,毕竟目前受壳子桎梏,不好如当年那般一样自由自在。
在澹台珩探出个一二之前,他不得不闲。
如今这小惩结束了,大概上次那装疯卖傻的错也翻了页去。
“阁主,弟子深知错处了,十分感念阁主宽恕。”
陆澄阳眸子里倒映的仍是一方澄净,他抬起头来,忽望得谢璟的面色似是还有些苍白,便道:“阁主,太阴所成之伤可痊愈了?”
说来他其实一直有些愧疚。
愧疚在于,目前灵力还未成气候,反应也没跟上,竟然会遭到一把剑的暗算,让他人来背锅。
就算痛,也确实该他自己来承受。
这么坏的事情,绝对不该其他人来分担。
谢璟淡然道:“无碍。”
忽然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便道:“说来上次这件事情……”
陆澄阳小拧眉头,这不会挨刀了还会讨债吧?
谢璟似乎在这些微的沉默中斟酌了下话,才道:“足见平日懒散,修为需精进,无法护己周全,所以——”
“还需小戒。”
陆澄阳的眉头拧得更怪了,谁知谢璟又在说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