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英行语气平稳地与他说:“跟我来。”
只见男人径直拿走了他手上绑定的终端,大约是审讯之前的断联准备。
谈郁是不打算透露任何信息的,他跟在师英行身后走到房门,一路上都没有说话。门推开了,一片漆黑,他走进去,灯亮了。
暖黄的灯火之下,入眼的是一间整洁的房间,布置了些许家具,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谈郁望向桌上的东西,一些书,钢笔,这是上任主人住过的痕迹。
不是审讯室。
一间卧室,不适合放犯人。
师英行看了他一眼。
黑发少年低头拿起一支笔,罕有地流露出明显的疑惑神色。
他的眼睛很漂亮。
第一次见面,师英行就这样认为。
在非私下的场合遇到谈郁,被他这样凝视,师英行会为他走神。今天理应也是如此。他垂眸对谈郁说:“等一下医生过来检查你的旧伤情况。”
“我以为你打算审讯我……这是谁的房间?”
谈郁问他。
师英行没有回答,但他已经知道答案。
这个人似乎不急着将他做调查审判。
在医生敲门之前,房间里仍旧是一片沉默。
如果是以前,谈郁会与他说些无聊琐事,例如今天格斗课的alpha失控事件,师英行总是会表现得很耐心。
现在他已经没必要与谈郁闲聊了。
谈郁一直有这种心理准备,毕竟谈长卿就是这么被杀的……虽然那不是他的生父。
一切都结束了。
谈郁坐在床边,男人就坐在他身旁,一个很端正的军人的姿态,却让人觉得压迫感。师英行总给人以这种印象,分明他是温和沉稳的,接触下来却是锋利坚硬的风格。
谈郁解了上衣,与医生提了几句旧伤状况。
灯亮度调到最高,将床榻上少年裸露的瘦削身体上的痕迹照得分毫毕现。师英行立在一旁,目光一寸一寸,从他柔韧的腰往上,除了旧伤之外,白皙的皮肤上落着星星点点的暧昧痕迹。
检查结束后,军医退出了房间。
谈郁坐在床边,低头将衬衣重新穿上。
没能穿上。
他被身旁的师英行忽然攥住了扣扣子的手。
谈郁撩起眼皮,问道:“怎么了?”
他的肤色很白,在灯光下是一种质感均匀的颜色,仿佛冬天的泛白凌晨。师英行的指腹摩挲少年裸露的后颈时,只觉得对方身上很冷,也可能是因为他的体温因对方而过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