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吗?凌洲除了刚开始的愤怒,到后来的冷漠,或许还有一点儿不屑,却唯独没有难过。
他不是那种因为某些人的偏见就自我怀疑、自我贬低的人。
凌洲只是心疼自己到手又飞了的钱。
“唉,挣钱真难。”凌洲有些失落地垂着眼。
裴斯年顿了顿,随即一笑,也是,他的小洲可不是什么顾影自怜娇气包。
“这么缺钱啊。”裴斯年又表现出一副哄小朋友的架势,他摸着凌洲的手指,一根一根,轻轻地揉搓着,放缓了声音哄着他。
裴斯年:“凌洲同学辛苦了。我晚上做点你爱吃的小馄饨,好不好?”他不会像顾成耀那样直接豪掷千金,却会用自己的小方法,真正哄凌洲高兴。
对于裴斯年总是拿自己当孩子哄这件事,凌洲虽然很羞耻,却也有点...喜欢。他被父母宠爱的日子并不多,失去双亲后的日子他过得也比同龄人辛苦很多,所以他不得不成为一个机智的、狡猾的的大人,来保护自己。
裴斯年,大约是唯一一个能够让他偶尔回到‘小孩儿’身份的对象。
当裴斯年牵着凌洲的手,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挡在宋宇面前时,宋宇青青紫紫的脸上,骤然迸发出强烈的情绪。
宋宇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再自己这个威严的长辈面前放肆——毕竟,他已经尝到了教训。
他用一种幼稚的怨毒眼神盯着凌洲,憎恨?嫉妒?亦或是,连他自己都无法忽视的求而不得的不甘心。
裴斯年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撂下一句,“等你妈回来,自然会收拾你。”
这句话,彻底将宋宇今天的所作所为归咎成了叛逆期少年的小打小闹——这也是宋宇最无法忍受的。
仿佛无论他怎么折腾、怎么挣扎,在他们眼里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家伙,像跳梁小丑一样上蹿下跳。
加上全程凌洲都懒得多给他一个眼神,宋宇越发觉得,自己刚刚又是吼,又是拿钱砸人的行为,荒唐无比、幼稚无比。
他的愤怒在两人轻飘飘的眼神中,渐渐变成了当众出丑的羞恼。
裴斯年可不会在意除了凌洲以外,任何人的心情,他专心地牵着凌洲往外走。
临出门前,还吩咐家里的佣人把他带来的核桃炖了汤,给宋宇补补脑子。
气得宋宇面容扭曲,转身甩上房门,自闭去了。
而凌洲当下心里只有两件事:第一弄清楚裴斯年身上,那些熟悉的蓝色光线是什么。
第二...挣钱。
路过一家奶茶店的时候,凌洲甚至想过去里头问问还招不招人。但听着从店里飘出来的魔性歌曲,凌洲还是作罢。
凌洲意外的早回家,几个男人显然是不知道的——当然,这里面也有裴斯年私心刻意的隐瞒。
家里只有裴斯年和凌洲两人,是难得的独处时光。裴斯年心情明显因此很好,一边包馄饨,一边跟凌洲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