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霁心惊胆战地看着齐意沉默走开,像是触碰了不该触碰的禁忌,揭开温情脉脉的伪装,如愿以偿看到了他想看的答案,却完全没有能力收场,把一切复原到什么也没发生的状态。
他想过最恶劣的下场是齐意扇他一巴掌,如果并非如此,反而齐意答应了他,他还可以更恶劣地告诉齐意这只是个恶作剧。
可是齐意没有,好像是傻了,被欺负连还嘴都不会。
这种态度当然对他没任何影响。
傅知霁想:果然如此。
齐意终于认清了自己的身份,除去个姓氏什么也没有,才不惜爬上他哥的床讨好对方,以维持现在的地位,被他羞辱到这个份上也没点反应,怪没意思的。
傅知霁控制不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齐意。
不然,他很难给自己找理由,为什么看见齐意满面泪痕的样子会止不住心悸,好像真是他狠狠伤了齐意一把似的。
……
齐意不是没有感觉有人在他身后跟着他。
傅知霁的确正在尾随齐意,从他吃完饭从食堂出来后。
一阵风吹,十月底的燕京到处都是光秃秃的,只有一片枯叶被吹到齐意头顶上。
“齐意——”
这激起了齐意的应激反应,他转身——
很好,这里没有人,很合适。
傅知霁只觉一道沉重的黑影朝他脸扑过来,下意识一侧身。
“啪!”
两声。
一道是手机正面砸在地上,整个屏幕都碎开那种声音;一道是巴掌砸在脸上。
齐意手上有什么东西都会丢向傅知霁的。
傅知霁凭直觉躲过手机砸脸,但终于如愿以偿,结结实实挨了齐意一巴掌。
“你想要我有什么反应?为什么还跟着我?”齐意眼神找不到焦点,喃喃自说其话那样轻声道。
他哭得整张脸都模糊了,表情与其说是扭曲,不如说是失控。任何人在这个时刻都已经和“美”无关了,齐意仅存的理智让他侧过脸,尽力藏起自己的反应。
傅知霁好像终于被那一巴掌打出了点正常人该有的反应,他调出一个笑的表情:“别哭啊,我随便说的,你已经有齐忌了嘛。”
“呵呵。”就是那种“你觉得我会信吗”的冷笑。
齐意知道那种眼神,傅知霁在食堂里说那句话以前的样子,上辈子小叔叔那样看过他,时渐那样看过他……比那些还要过分,完全是看玩物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却有兴味,冰冷黏腻得叫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