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吃饱了,端着一杯似香槟实则苏打水的淡金色液体,缩在窗帘边,默默看沈明恩弹琴。
是的,沈明恩甚至会弹钢琴——小学时上音乐课,音乐老师看他音感出色,不收学费手把手教他弹——虽然长于普通人家,但却像一个真正的贵公子。
齐意小时候也学过,但没有坚持下去。
这场晚宴本来也是有个小剧情的,他为了讨好爷爷,苦练两个月钢琴曲,齐厌水祝福齐忌生日时,他就在旁边卖力地弹。
完了拉着爷爷不让走,说让沈明恩也献奏一首。
沈明恩先沉默不语,他更得意了,把对方捧得很高,说沈明恩弹得比他好多了。
沈明恩被他架得下不来台,就上了——弹了一首跟他一模一样的钢琴曲,脱谱,一音不差,比他弹得更富于感情。
或许有庸人听不出颤音抢拍,听不出两遍演奏有什么区别,但在场之人大都懂行。
江允从小学弹钢琴,齐忌也是,光这两人听出他针对沈明恩,还被打脸了,已经够他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宾客之中有多少人懂得欣赏更不必想……就算不懂,他们也很可能知道齐意并不真的会弹钢琴。
沈明恩刚演奏完,大厅里先是鸦雀无声,再渐渐响起窃窃私语。
齐意觉得每个人都在说他,讲他不怀好意让沈明恩下不来台,结果人家是真会弹钢琴,他只是临时准备了两个月,根本毫无可比性。
他胀红了脸,不顾爷爷还在场,失礼地跑出客厅,后来……
这一世齐意懒得费那个神,没有提前两个月练什么钢琴,自然不存在那段幺蛾子剧情。
沈明恩不知为何还是坐上了钢琴椅,不过这就不是齐意想考虑的问题了。
江允炫耀完了她的项链、她的裙子、她的腰身……忽然感觉索然无味,推开围着她的女人们,优雅地环顾四周,看见了窗帘边的齐意。
她干脆提着裙子朝齐意走来。
齐意大惊失色,但是江允已经过来了。
江允人就像一个移动的发光体,把目光聚焦在整晚“失踪”的齐意身上,齐雍和跟齐忌注意到他,说一声失陪,也跟了过来。
“小意,不去弹钢琴吗?”江允亲昵而又怜爱地摸摸齐意的头发。
她自己学了很多年钢琴,与钢琴有关的记忆较为深刻,印象当中,齐意很喜欢玩钢琴,不会弹也喜欢玩,齐忌一弹他就闹着要学,不知后面怎么不学了,但还是被她逮到几次围着钢琴转。
“我又不喜欢钢琴。”齐意抿了抿嘴,遥望沈明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