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这个特殊的城市呆久了,比利也自有一套辨别人的本事,这些人腰板笔直,就连走路都好像用尺量过一样,每一步几乎都是一样的大小,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军队出来的。
但是这里是公共租界……比利的眉头皱了起来。
“裴先生?”乔娜指挥着众人将老人放到推床上,抬头看到最前面的裴泽弼,不由惊讶地叫出声来。
裴泽弼点点头,面无表情的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来,“你好,乔娜小姐。”
乔娜见老人躺好顾不上和裴泽弼打招呼,指挥着小护士快速将老人推进去。
“需要我去叫叶医生过来吗?”乔娜一边快走一边抬头问裴泽弼。
“怎么回事?”护士台旁的叶一柏看着迎面而来的裴泽弼等人,面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放下手中的资料,快步走了过来。
乔娜耸了耸肩,显然,不用她多事了。
叶一柏看向比利,“比利,这个病人我来接手吧。”
比利点点头,“好的,叶医生。”这位病人的家属一看就很强势,组长肯接手那是最好不过了。
“病人情况。”叶一柏上前检查了一下老人的基本体征,一走近他就发现这个躺在推床上的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前几个月和他见过面的裴泽弼的舅公,邹晟铭。
“病人年龄77,有高血压史,常年服用高血压药,半个小时前忽然血压升高昏倒,我看情况不对,就马上送医院了。”戴眼镜的中年人上前和叶一柏交代情况。
裴泽弼在一边解释道:“这是我舅公的私人医生,柳医生。”
“血压。”
“202/124,心率130。”
“舒张压快130了,100mg硝普钠加入5%葡糖糖注射液500ml避光滴注,注意滴液速度,刚开始的时候不要超过25ug/min”
“好的。”乔娜迅速将药单记下来,递给劳拉,劳拉接过,同时飞快跑向病房。
“病人服用的高血压药带来了吗?”
“带来了。”柳医生连忙道,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棕色的小玻璃瓶递给叶一柏。
叶一柏看了看,药瓶里的药还剩大半,“病人今天忘记吃药了?”按理说一次两次没吃应该并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柳医生苦笑着摇头,“邹老先生一般是早餐后我过去送药看着他老人家服下的,但是今天老人家是在饭中发的病,当时我不在场。”
叶一柏上前掰开邹老爷子的眼皮,眼底没有出血、渗出等现象,颈静脉微张,但不严重,解开老爷子的上衣拿听诊器听了听,双肺也没有明显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