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清冷笑一声,没过一会就退出直播间,心里早就把黎念巧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段时间又是坠楼又是生病,司清突然感觉大腿根处一片刺痛,他知道这是褥疮又犯了,他的双腿是被车撞断的,再加上黎念巧故意买通了医院的护理和康复师,导致司清原本可以治愈的双腿彻底落下了病根。
因为长时间在轮椅上坐着,脆弱的皮肤总会滋生细菌,慢慢就生出了褥疮,即使每天都涂药膏,也挡不住几个月便会复发一次。
司清疼得直吸气,但他总不能让女秘书帮忙,只能自己脱了裤子趴在床边,颤抖着手去按摩受伤的部位,司清疼得满身冷汗,等到半小时过后他才气若游丝地躺到床上,眼角一片泪痕。
好疼。
生理性的泪水慢慢滑落,他第一次生出了违背道德的心思。
如果黎念巧能彻底消失该有多好。
司清在痛苦中慢慢昏睡过去,他感觉自己正漂浮在空中,脚踝处痒痒的,又有一股微妙的暖流涌动。
“唔……”
他慢慢醒过来,睡眼惺忪间竟然看到厉凌远正半跪在床边,身前还放置着木质的洗脚盆,里面泡着中药和姜汤,司清瞬间睁开双眼,想要把自己的脚缩回来。
厉凌远他……竟然单膝跪在地上给他洗脚!
不可以这样,司清颤抖着想要坐起身,男人却没有让他得逞,从后面拿了个抱枕垫在司清身后,然后又蹲下身用力按住司清的双脚。
“别动,听话。”
司清十分难堪,“远哥……你不要这样,我自己可以洗脚,你快起来。”
“没事,如果不是秘书给我打电话,你现在已经在医院了。”
司清垂下头,“我是不是很麻烦?”
“小时候他们就说我总生病,身上也脏兮兮的,都不想靠近我。”
“别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的拥抱,可我只有他们的冷眼和嘲讽。”
司清的笑中带着苦涩,哽咽着说,“远哥你知道吗,我的这双腿,是我父母一起找人撞断的——”
“我这样厚着脸皮缠着你闹你,是不是很可笑啊?”
司清突然哭了,他一边哭一边想要忍住自己的难过,可是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傻兮兮的样子显得那样可怜。
“我不想笑不想当做什么都不在意,可是这里好难受,远哥你疼疼我吧,这里好难受啊……”
司清捂着心口的地方,他身上很凉,心脏却是热的,厉凌远挽起袖口一丝不苟地为他洗脚、按摩,昂贵的西装垂落在地面,沾上了无数灰尘。
他怎么能不感动,怎么能不心痛。
这个男人为了他生死不移,即便心中存在着怀疑和怨,还是甘愿向他俯身,送上全部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