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晚上洗澡的沐浴露味道。
药香味混着牛奶味,彼此交缠,萦绕在季屿的鼻翼,让他的心扑通扑通狂跳。
好似交融纠缠的不是两种味道, 而是他跟季榆迟,在这并不安静的深夜里,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拥抱、接触, 肌肤相贴。
暧昧又旖旎, 让人脸红心跳。
“哦。”
季屿维持着被季榆迟扣着脑袋压在怀里的动作, 瓮声瓮气地应了声。
“乖。”季榆迟轻轻揉了揉他的后脑勺, 语气温柔,带着浓重的困意。
季屿咬着唇,感受着额头和后脑勺的温度, 老老实实没再动, 也没再说任何话。
很快, 屋外的宾客们应该都洗漱完毕进屋休息了,交谈声渐渐没了。
窗外呼啸的冬风也消停了,房间彻底安静下来。
季榆迟似乎也睡着了,只剩下均匀平稳的呼吸声。
季屿睡不着,他能听到自己激烈的心跳。
一声一声,如雷似鼓。
像在这个安静的深夜里奏乐歌唱,一时半刻都不得停歇。
季屿闭着眼,僵着身体,捏着睡衣衣角,闻着季榆迟跟自己交融的气息和味道,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
完了,我好像喜欢男人,他想。
不止如此。
更完蛋的是,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叫季榆迟的男人了,他又想。
唇瓣快被他咬破了,衣角也揉皱巴了,季屿纠结了又纠结,思考了又思考,最终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像做贼一般将手搭在了季榆迟的腰上。
我睡着了,我无意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季屿的眼睛闭得紧紧的,欲盖弥彰般装睡。
他生怕吵醒季榆迟,更怕季榆迟突然问他搂着自己干什么。
他想好了,只要季榆迟敢问,他就敢装睡不答。
直到手腕处传来季榆迟腰间传递过来的体温,扣着他的人也没反应,季屿终于暗自松了口气。
他闭着的眼终于松了点,只轻轻阖着,而后嘴角翘了翘。
睡眠质量良好的季屿,以为一切神不知鬼不觉。
所以他并不知,在他很快入睡后,一直扣着他脑袋的人睁开了眼,眼底一派清明,并无半点睡衣和困顿。
他维持着扣着季屿后脑勺的动作,往前倾了倾身,在他的发顶吻了下:“晚安,小屿。”
很低很柔的声音,很快消失在寂静的冬夜里。
翌日早上,季屿醒来时床上只余他一人了。
季榆迟一直很忙,起得也早。
季屿虽明白,但看着身侧已经空掉的床铺,心里多少有点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