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纸人盯着宁星予那边的状况,自己则殷凌轻的住处去。
离得近了,沈轶先闻到浓浓药味。
殷凌轻的确伤重,全靠聚灵珠和灵药吊命。
不巧殷家是剑修家族。
众所周知,剑修,穷。
他们不像阵修宁家,可以入世为富贾聚灵养气。也不像丹修程家,一炉灵丹,就引得所有修真家族争相追逐。
新世纪以来,殷家几乎没有攒下家底。
他们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和政府合作,斩杀影响人民生活的妖兽。再要不然,就是出几个人,在重要场合充当保镖。
前者不赚钱,后者太丢份儿。其他家族出去,是给人当座上宾。他们出去,却要成为马前卒。
殷家子弟做了几次之后,没人愿意再接类似的活。
程家能借宁星予的口提出这笔交易,就是看准殷凌轻的伤能把殷家耗空。
想着这些,沈轶身形一晃,出现在殷凌轻床边。
他突然现身,殷凌轻被吓得不轻。
重伤的剑修身体不动,手臂却悄然往旁侧挪去。
沈轶也不着急。等殷凌轻面上流露焦灼,他终于含笑开口,问:“你在找这个吗?”
说着,沈轶摊开手,掌心里露出一张黄符。
原来早在殷凌轻开始摸索时,沈轶已经先一步用神识探去,将这张符纸拿到手。
黄符是一张单向传信符。不止符纸粗制滥造,画符之人一样水平不佳,上面的灵气完全锁不住。像是一台沙漏,每时每刻都在往散去。
在沈轶眼里,完全是张废品。
他只看了一眼,就失去兴趣,就将其捏成一团,扔到一边。
黄符滚到角落,殷凌轻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更加苍白。
沈轶知道他怕自己,却不在意。
他只是来帮殷凌轻摆脱命运、与天相斗,不必多做其他。
既要改命,首先要做的,就是弄明白殷凌轻原本的命运。
想到这里,沈轶一心二用,一面端详殷凌轻的伤情,一面联通纸人耳目,听起宁星予处的动静。
纸人从门缝钻进屋中时,殷家主正难以置信,不明白宁星予为
什么会为程家传这种话。
可随着宁星予条条分说,殷家主逐渐沉默。
到最后,他问宁星予:“只要将聚灵珠交给程家,程家就会给凌轻治伤……”
这个「治伤」,是指放弃为殷凌轻修复经脉,只专注治疗皮肉伤口。
能保住殷凌轻的命,也只能保住殷凌轻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