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肆!”楚安帝大怒,额上青筋暴起,“你再敢胡言乱语,朕现在就杀了你!”
王顺福毫不畏怯地抬起头,“陛下急什么?奴才还没说完呢。奴才至今都想不明白,丞相夫人……她究竟是做了什么惹您不快的事,您竟要置她于死地?”
苏嫽倒吸一口凉气,伸手捂住嘴巴。
娘亲的死……怎么会和楚安帝有关?
楚安帝听他提起此事,反而慢慢平静下来,甚至笑了两声:“你是说李檀珠吗?她倒也算得上是个妙人儿。若她不嫁给苏行山,朕也没想过要杀她。”
他慢条斯理地把玉扳指转回原处,徐徐道:“当年李家答应扶持朕登基,提出的条件便是要让朕纳李家的女儿入宫为妃,做仅次于唐家女的贵妃,赐予无上尊荣。李家有两女,那年重阳秋宴,李老将军让朕在他的两个女儿中选一个。其实朕本来是更中意檀珠的……”
他顿了一顿,话锋一转道:“苏家在朝堂上本就权势颇盛,若再与李家联姻,这一文一武,若动了反心,朕如何收拾得了?”
王顺福嗤笑道:“陛下恐怕不只是为了这个吧。”
楚安帝慢慢眯起眼睛,冷声说:“你知道的太多了。且你对朕已有了反心,朕不该再留你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侍卫统领把王顺福带下去:“把他关进大牢,寻个日子悄无声息地处置了,对外就说是病死的。”
“是。”侍卫统领立刻吩咐几个属下押着王顺福往外走。
王顺福被拖出门外,他踉跄着回过头,用尽最后的几分力气朝楚安帝大吼:“你坏事做尽,丧尽天良,今后一定会遭到报应的!容王殿下,还有丞相夫人……那些你害过的人,一定都会来向你追魂索命的!你不该有的东西,早晚有一天要还回去……”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门外,苏嫽的心仿佛被揪起了一大块,硬生生地疼。
她今日在这里听到了太多太多污浊隐秘之事。若被发现,她恐怕会和王顺福一样,被送进天牢里去。
还好,楚安帝又在屋里站了一会儿就带着侍卫离开了。苏嫽又屏息听了一会儿,确定他们确实走远了,才带着容渊小心翼翼地出了屋子,沿着一处偏僻的小路急匆匆地出了宫。
苏府的马车还等在宫外,她怀里揣着那卷圣旨,心里愈发忐忑不安。
今日之事事关重大,必须赶快告诉爹爹才行。
她掀开车帘的一角,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眸色忧虑。
一只温热的手忽然覆上她的手背。苏嫽转过头,撞上容渊清澈干净的眸子。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姐姐别担心,陛下不会知道我们方才在那里。就算出了什么事,阿渊也一定会保护好姐姐。”
他把苏嫽的手握的更紧,郑重地重复了一遍:“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