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将匕刃抵在江佑的指节上。一股凉意渗进江佑的肌肤,瞬间蹿遍他的全身。
江佑吓得几乎尿出来,脸上没有半分血色。
“你要干什么?我……我娘可是皇上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你要是伤了我,江家不会放过你的……”
容渊根本没把他的哀号听进耳朵里。他盯着江佑发颤的手指,神情悠闲,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晌,他才徐徐开口:“四根指头都碰到了。”
凉飕飕的声音灌进江佑的耳朵,一阵铺天盖地的绝望兜头砸下。他颤着声喊:“你……你是个疯子!”
“把眼睛闭上。若敢睁开,后果自负。”容渊懒得理会他,仍旧冷着声音。
巨大的恐慌压迫着江佑。他几乎无法呼吸,只好艰难地点头,认命般地闭上眼睛。
眼前这人就是个疯子。而疯子,是不会把他的话听进去的。
容渊又停了一会儿,才伸手把头上的幕篱摘下来丢到一旁。那是姐姐的东西。不能被这畜生的血弄脏。
他很快重新看向江佑,没再犹豫,手起匕落将四根指头齐齐斩断。鲜血喷涌而出,溅在灰色的石墙上。江佑发出凄厉的哀嚎,双腿一软,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容渊嫌弃地将那几根滚落到脚边的断指踢到一边。他掏出帕子胡乱擦了下匕首上的血,睨了一眼地上昏过去的江佑,冷声道:“以后离姐姐远些。”
不远处的正堂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有人闻声追过来了。容渊冷嗤一声,拾起幕篱重新戴上,没费多少力气就从院墙上翻了过去。院墙外是一条偏僻的死胡同,容渊快步走出去,一眼望见苏府的马车还停在红袖楼门口。
他缓了缓步子,换上一贯的乖顺笑容,朝马车走过去:“姐姐,我回来了。”
*
傍晚,夕阳西落。
苏嫽从红袖楼回来就一直坐在窗前发呆。岁岁窝在她旁边的软垫上,用小小的牙齿咬着上头的绣线。很快它就玩腻了这块没意思的垫子,便又跳到苏嫽的膝盖上去,用小脑袋蹭着她的胳膊,想让苏嫽拿毛线球给它玩儿。
若是往常,苏嫽一定会拿来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耐心地陪它玩,再让雪芽端碗香甜的羊乳过来。
可现在苏嫽没心情。她满脑子都在想和江佑的婚事。
方才在红袖楼,她说要退婚并非一时气话。可如今细细想来,要退掉这门婚事确实并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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