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便朝容渊伸出手,眉眼弯弯地笑起来:“走吧,跟我回去。”
少女细嫩白皙的手朝他伸过来的一瞬,容渊有片刻的错愕。
那是一只养的极好的手,手指纤长秀美,白净如葱根,皓腕上一只翡翠绿镯轻轻晃着,指甲尖上点着几抹朱红。
容渊站在石阶下,久久未动。他不知自己该不该牵住苏嫽的手——他知道,那只手的主人会给他一处安身之所,让他不必再颠沛流离。
但凡事皆有代价。
他要付出的代价,便是做她的第二个娇娇。
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容渊出神的功夫,苏嫽已经极自然地牵住了他的手。
“好啦。”她笑着说,“我临走时让雪芽煮了些羊肉羹,再不回去,怕是要冷了。”
容渊被她牵着,踉跄着往前走。石阶旁的榆木枝在他脚边织起一片阴影,他一步步地踏过去,直到踏进温暖舒适的阳光底下。
他步履缓慢,温热的光晒在他宽阔的脊背上,透过轻薄的衣料渗进他的身体里。
暖洋洋的。
和苏嫽牵着他的那只手一样暖和。
苏嫽见他走的慢,便也放慢了步子。回到香玉小院后,雪芽端上煮好的羊肉羹,容渊实在饿的厉害,便埋头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苏嫽坐在一旁,一只手撑着下巴,偷偷瞄着容渊。少年吃东西时很安静,就连用汤匙去舀肉羹时都竭力避免和瓷碗相碰,半分声响都没有,像只乖顺的小猫儿一般,与方才咬人时简直判若两人。
还真是摸不透他的性子。
苏嫽饶有兴味地盯着容渊看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阿渊,你今年可有十六了?”
容渊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苏嫽兴致勃勃地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该多吃些才是。你都喜欢吃些什么?若是吃不惯京城的口味,我便叫爹爹去请个扬州城来的厨子。”
苏嫽本就是个爱说话的性子,纵使无人接话,也能一个人兴致盎然地说上大半天。她滔滔不绝地说了大半晌,直到容渊一声不响地把碗里的羊肉羹都吃完了,才将将止住了话,抬眸笑道:“可吃饱了?”
容渊不吭声,只是将空碗推到一旁,然后站起身来。
雪芽见他一直不说话,实在忍无可忍,便训斥道:“小姐在问你话,你听见了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