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听得心都揪起来了,她那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满腔精力都放在虞温韶身上,现在恨不得能回去打醒自己,心中也更恨侯爷,竟帮着外人害自己亲儿,如何不叫昭儿失望。
顾昭继续说:“那时候起我一直关注侯府的情况,人人都说永宁侯府中妻妾和美,可我看到的只有荒唐,等知道旸弟在侯府中的真实处境时,我对永宁侯更是失望透顶,那时身世还没曝露,永宁侯可不知道旸弟并非他亲儿,可他不仅从未关心过旸弟,甚至对旸弟是极为不喜,亲爹如此,对旸弟是多大的打击,这其中虽可能有夏姨娘枕头风的功劳,但旸弟那般处境,这当爹的也该担上七八成的责任,但凡他对旸弟有一两分关注,也不会让府中下人如此欺负旸弟。”
“母亲,我其实并不看重永宁侯的爵位,如果生父是个好的,这爵位如同锦上添花,可眼下永宁侯如此……”顾昭也不知该什么词来形容生父,所以跳了过去,“这爵位对我而言就如同带毒的食人花一般,只会让我敬而远之,沾了只会惹一身麻烦。”
“母亲你看,我一个农家出生的孩子,如今也靠自己的努力得了子爵爵位,将来未必不能再靠自己向前更进一步,何况,如今的永宁侯府也就表面看着光鲜而已,在陛下心目中还没我这顾子爵来得得用。”
顾昭说着便自夸自擂起来,逗得侯夫人差点笑了,但也听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她儿子根本就看不上侯府的爵位,她应该为这样的儿子骄傲。
可:“如果昭儿你不想要那爵位,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姓夏的贱人?”
永宁侯统共就两个儿子,爵位顾昭不想要,岂不是就要落到虞温韶身上,这不正是夏莹莲的目的所在么。
顾昭笑道:“母亲以为那侯府的爵位能长长久久下去吗?能不能传下去,又传给谁,还得看陛下的意思,儿子不妨再给母亲透露点东西,那府里啊,早就陛下盯上了。”
侯夫人倒抽一口气,惊道:“这是真的?”
顾昭想了想将自己知道的和猜测的东西说出来,他知道的也是顾沐偷偷告诉他的:“我说给母亲听,母亲可千万不要泄露出去,那姓夏的女人当年能成功调包换子,可不是凭一人之力就能做到的,她身后另有帮手,似乎牵涉到前朝的余孽,至今仍有往来,叫陛下知道了又岂能轻饶得了她?所以眼下永宁侯和燕向勉想方设法要将夏莲莹救出来,那只会是白折腾一场,还会在陛下那里落不得好,他们做得越多,也就错得越多。当然这事不可能在堂上审出来的,只会私下里再进行,夏莹莲进了那个牢就没可能再出去了。”
“这种情况下,永宁侯不管是知情还是不知情,在陛下眼里都没可能是无辜的了。”就算永宁侯本人不知情,在皇帝眼里也是为前朝余孽提供了保护伞,同样有罪,谁知道夏莹莲借着永宁侯的势给前朝余孽提供了多少机会。
侯夫人听得心脏怦怦直跳,完全没想到这里面竟有这么多事,如此看来那爵位的确不是什么好事,后悔道:“是母亲煳涂,没昭儿你看得明白,那昭儿也没必要回去抢那劳什子的爵位了,没那侯爵,昭儿也是子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