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叶绿素很要强。
叶绿素会告诉自己的父母:“不管叶家再怎么大,又不管我是不是个女孩子,会不会被其他男人瞧不起,我都无所谓,因为叶家是属于我的,我一定会把它支撑起来!”
而叶屹川则是会告诉自己的父母:“如果素素成为家主,我希望我将来可以拿着分红满世界旅游,绘画,参加一切我喜欢的活动,然后在各种大荧幕上看着素素把家里的生意做到全世界的角角落落。”
但现实是——
叶绿素可以在家里放肆地哭,可以在叶家父母坟墓前痛苦地哭,可以躲在被子里哭。而叶屹川……就算在订婚宴结束之后,被好几辆车子正面拦截,被人强行绑走,连带着张颂词一起,叶屹川都没有哭。
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绑架现场的他会冷静地和那些绑匪谈判。
“你们要钱?”
“如果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们想要的一切数字……如果你们想要的是我的命,我敢保证你们绝对不会有机会离开这个国家,逃往其他地方。”
他说:“我还有一个妹妹,我死了,叶家也不会倒,而你们不仅拿不到钱,还会一块和我陪葬。”
张颂词觉得说这话的叶屹川很蠢,难道不害怕那些绑匪直接发疯把他杀了吗?
人死了就一切都没了。
可是现状告诉张颂词。
选择权一直都在叶屹川身上。
他自己掰断了自己的手掌,将两只手从绳子中解脱,将绑住自己双腿的绳子解开,又将所有人全部打趴……
最后用鲜血淋漓的手掌对着倒在另一边的,当时还没做过一次外科手术的张颂词伸出手。
“起来,回家了。”
劫匪一辈子牢底坐穿。
张颂词却还记得那个对自己说回家了的少年。
叶屹川既没有背光也没有逆光,只是站在那里,平平无奇地陈述着该回家了的事实时,就给他带来了足够的平定。
平静又安定。
那天是张颂词的小叔专门从医院来到庄园给叶屹川做的手术。
那也是张颂词第一次参加一场正式的手术。
他见到了叶屹川的骨头,叶屹川的经脉,还有太多的叶屹川的血。
算不上ptsd。
只是任何可能会让叶屹川产生难受不适的东西,都会让张颂词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