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一怔,蹙眉细细思索:“噬心蛊世间罕见,且剧毒无比,不妨让我代您去问问魔宫中的蛊师?”
盛昭:“劳烦。”
裴戚晏是在夜里回来的,他一进门就瞧见灯下翻着玉简,眉目柔和的盛昭,“回来了?”
“嗯。”裴戚晏颔首,他皱眉随手找了个干净的帕子,站到盛昭身后,用帕子轻轻搂住湿发,慢慢擦着。
“哥哥以后记得要擦干发。”裴戚晏想了想,笑,“也可以不用记得,哥哥等我回来,我来帮哥哥擦。”
盛昭斜他一眼:“好。”
裴戚晏手下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擦着。
可能是幻听。
哥哥怎么可能答应让他擦一辈子的湿发。
“哥哥乏了吗?”裴戚晏突然问,他缩了缩指尖,喉结紧张地轻滚,擦发的手也停了。
定定看着盛昭。
盛昭摇首:“怎么了?”
裴戚晏深吸一口气:“哥哥,那个小镇子建好了。”
“你想……去看看吗?”
火烛上的灯光轻摇,昏黄的灯光照在盛昭身上,他浅浅地勾了下唇:“好。”
裴戚晏就像辛辛苦苦做出一个珍宝,带着真心与珍宝去表白心上人的愣头青,生怕心上人不接受而惶恐不安。
听到心心念念的所想,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真实感。
“哥哥不生气了?”裴戚晏小心翼翼地问。
盛昭好笑:“我气什么?”
“这份礼送到我心坎上了,再说,都到这个地步上了,我也不会还跟你置气。”盛昭伸手戳了戳裴戚晏的额角,眉眼弯弯,“好了,还不快带我去瞧瞧。”
裴戚晏瞬间抱起盛昭,原地转了个圈,红衣与黑裳交缠飞舞,他笑得很傻,又觉心底开心得要紧,急不可耐:“这就去,这就去!”
盛昭的药性被解去一半,又被裴戚晏蒙住了双眼,他的手被塞入一只宽大的手心中,紧紧握住。
裴戚晏:“哥哥跟着我走。”
考虑到盛昭怕黑,黑布没有全部封死光线,盛昭眼前还是能看见模糊的光晕。
他被裴戚晏牵着慢慢走。
“哥哥小心,前头是个门槛。”
“要下楼了,哥哥别怕,我在。”
……
他们走了很久很久,徐徐的夜风吹起他们二人的发,三千青丝纠纠缠缠,难舍难分。
盛昭将裴戚晏的手攥得很紧:“还有多久才到?”
裴戚晏转眸看盛昭,盛昭白皙的面上松松绑着层黑布,蒙住了一双乌亮的双眼。
但他能透过那层布,看见哥哥眼里对他的依赖。
哥哥的手……好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