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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在府邸中,盛昭在齐桦有意躲避之下,甚至见不到对方的身影。

只有在晚膳时,会看见齐桦愈发憔悴的面容,晚膳过后,盛昭也不知晓齐桦会去哪。

后者俊美的眉眼下是一片青黑,唇色苍白,甚至左手腕骨处裹着厚厚的白布,因为每夜的噩梦,齐桦已经不敢放任自己入睡。

可在浓重的疲惫下,齐桦在黑夜中每时每刻都会生出几分睡意,只有疼痛能让齐桦清醒片刻。

他的左手腕全是被自己割出来的伤口。

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

盛昭一开始也闹过,可齐桦的态度僵硬,最后二人只能持续着冷战。

这只是因为齐桦在一夜又一夜的梦境里猜到了些什么。

那些污言秽语他也听见了,剑宗弟子们口中一声声喊着的“齐少主”与“郁师弟”令齐桦浑身发颤。

他在梦境中装聋作哑,每夜祈求着那一瞬惊骇地惊醒。

直到他现下在梦境中看见了江千舟的身影,看见小盛昭哭着喊“师尊”时。

齐桦终于装不下去了,他征了许久,才认出盛昭到底是谁,是那位本该被他永远遗忘在过去的第一位婚契者,元清剑尊的首徒。

他梦见的全是盛昭的上一世。

何其有缘。

齐桦嘲讽地笑出声。

他眼睁睁看着江千舟压着少年进了禁闭室,将少年扔下了寒潭。

修士的夜视能让齐桦看清楚被厚重的寒铁链锁在寒潭深处的少年。

对方被冻得眼睑都凝了层冰,缩成小小的一团,不停地发抖。

甚至流下的眼泪也化为冰滴。

齐桦有着合体期的修为都会被冻到,更别说眼前才筑基的小盛昭。

他有些麻木地坐在一旁陪着少年,回想着以前的记忆。

太过久远了,齐桦实在记不起来。

他看着面前的少年,想,原来当年的盛昭长这般模样。

原来对方当年过得如此凄惨。

不知晓被江千舟关了多少次,也不知晓被弟子们打了多少次。

齐桦又想起这一世的盛昭,有些不解,他当时是怎么忍心装作没看见,甚至暗中示意那些弟子去逼迫对方主动解掉婚契。

明明他也明白,对方就算提出来,也毫无用处。

没有人会把一个弱小者的话当一回事。

甚至……齐桦苦笑一声,小盛昭甚至连婚契是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定下契约的时候,小盛昭才那么小,是不记事的年纪。

对方那么乖,是会用甜甜地嗓音喊他“哥哥”的年纪。

齐桦悔了。

如果重来一次,他是不是能保护住盛昭……

齐桦嘶哑着嗓音说了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