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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千舟也腾出空,御剑至天山。

江千舟走在雪中,却不觉寒冷,心中莫名。

他出关后第一次来天山,不知山内为何会如此反常。

梅树下。

邬钰静候江千舟已久,他拂袖:“坐。”

江千舟将剑搁在桌上,微微颔首:“无妄。”

邬钰罕见地没有给江千舟倒茶,只是道:“爱徒畏寒,我引了热泉进天山。”

江千舟皱眉:“修途重在苦字,剑修更是如此。”

“无妄,你太惯着他了。”

邬钰淡声道:“以他的天赋,不须苦修,况且,难受在他身,疼的是我心。”

“是我想惯着。”

“我是他师尊,也应当惯着。”

江千舟一时哑言,有些奇特地看着邬钰:“你先前可不是这般性子。”

他原本以为邬钰是不在乎这个徒弟的,哪曾想这么上心。

邬钰一字一句:“我第一次收徒,自然会做出些改变。”

说罢,他又道:“此事与你无关,莫再多言。”

江千舟一瞬冷下脸,又压下怒气:“好。”

“那便谈谈藏林秘境的事,你一向不插手宗门的事,为何此次要同我争?”

邬钰:“藏林秘境,他也会去。”

邬钰没有言明“他”是谁,江千舟却一下知晓那是盛昭。

江千舟面色难看,他之所以会想当带队长老,无非是想庇护盛昭一二。

本以为盛昭没人护着,却是他想多了。

江千舟也说不出口他也是为盛昭去带队的,毕竟怎么也不如邬钰顶着个师尊的名头正。

说出来就是自打脸面。

江千舟愈想,心中郁气愈深。

带着怒气地在心中挤出两个字:盛、昭。

下一刻,盛昭的嗓音便远远传来:“嗯?你怎么在这?”

邬钰同江千舟顿时转头看去。

青年刚起,披着件单薄的红袍,睡眼惺忪,语气也懒散,他合上身后的门,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中走过来。

径直走到桌前。

邬钰站起身,面上终于有了些情绪,微皱眉:“怎么就穿这么点?”

盛昭伸了个懒腰:“师尊。”

“待会儿我就回屋穿上。”

邬钰脱下自己身上的白色鹤氅,给盛昭系紧,给盛昭温了杯热茶。

白色鹤氅属实有些过大,将盛昭整个人都罩住了,他缩在里面,露出张巴掌大的脸与半截脖颈。

显得很是娇小。

盛昭对着邬钰笑了下,捧着热茶坐下:“多谢师尊。”

似乎是因为热雾在脸前弥漫,让对着邬钰笑的盛昭看起来有几分乖巧。

江千舟莫名怒火更甚:“已近午时才起,懒散至极。”

盛昭转头去看江千舟。眼波流转间,骨子里的骄矜又显出几分。

他淡淡地勾唇一笑:“尚且不说是休沐日,我在我家睡到几时,与你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