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尔墨斯气势汹汹,真的说出口了,却像是猛然被怯意袭击,绿眸闪动着,紧张地舔舐了一记下唇。他随即向她倾身,凑得更近,直直地与她对视,郑重且有十足把握地宣告:“他办不到的事,我全都可以做到。和我在一起。我会陪着你,在你身边,让你高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我会保护你,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更不会让你一个人。”
他的鼻尖几乎要碰上她的,翠绿眼眸中的暗金色细环牢牢锁住她,声音低下去,更加柔和,仿佛在轻声细语地念蛊惑的魔咒:
“潘多拉,别管他了,选择我,永远留在我身边。”
第1卷 第49章
如果赫尔墨斯真的对她说过这些话该有多好。
不能有这样的念头。可是潘多拉忍不住这么想。梦中的一切都是赫尔墨斯精神之海中的浮沫、是记忆与情感几经扭曲翻折后的倒影。说不出口的话,未能办到的事,好恶爱憎,全都在梦中上演,各自奔赴结局。
她甚至有那么一刻感到疑惑,这里真的是赫尔墨斯的、而不是她给自己圆满憾恨的梦么?
教她话术与欺骗的赫尔墨斯的爱像网,以最动听的言语和眼花缭乱的惊喜编织。她心甘情愿地缠在网中,只要她相信他会托住她,她就不会坠落。丝线与丝线之间留出的孔洞逼仄狭小,他让她不必朝外看。外面是他认为不必解释的事,是全权交给他就好的阻碍与责任。
他有一百种向她示爱的方式,唯独不会像少年赫尔墨斯这样直白,拳拳到肉,却也将软肋袒露,送到面前任她一个点头摇头地宰割。
有什么边界随着她心思转动变得模糊起来,轻飘飘的,像叶片上的霜在日光中一点点地消融。
潘多拉嘴唇翕动。
赫尔墨斯以指腹堵住她将要出口的话语。
“先不要急着回答,”他几乎在恳求她,“给我一个机会,我证明给你看。我说的全都是真的,我都会做到。”
他怕这也不管用,又放软声调征求她首肯:“好不好?”
应该回绝,潘多拉最后吐出的却是:“……好。”
她觉得不对,但随即禁不住给自己开脱,没关系,反正是个梦,是梦就有醒来的时候,她不可能真的永远留在他身边。只是放纵自己做个好梦。那样她能够真正释怀,对他们都好。
所有麻烦的念头在少年整张脸因为喜悦亮起来的瞬间消弭无形。
赫尔墨斯拉住她的手:“你想到哪去?不管是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真的哪里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