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方才在宫中遇上的那位,新晋淮阴县主,徐州季七娘吗?
王显心中有些疑惑, 却突然灵光乍现!
季木……季七娘!
这两人什么关系?
王显出神间,季七娘同季木两步上前。
季木向王显颔首道:
“王相。”
季七娘装作没看见王显对自己儿子的不假辞色,她笑了笑道:
“王相爷,冒昧打搅, 请容许我为我儿子季木, 向贵府提亲, 求娶贵府大小姐王静宜。”
王显!
季木是季七娘的儿子?
此时,后一步过来的王夫人也出了府门,她越过略有些失态的左相王显,笑着邀季木母子和官媒入府详谈。
而王显回神后,碍于这位新封的淮阴县主的身份,语气生硬地向季七娘说了几句场面话,几人前后脚进入相府议事厅。
不过半个时辰,季七娘和季木由左相王显和王夫人亲自送出府门,看几人的形容,似乎两家的婚事已谈妥。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求娶王静宜一事,季木和季七娘对左相府既放低身段,但又暗暗透出强硬的态度。
王显甚至毫不怀疑,他若是拒绝了季家的求亲,不待明日,皇后那里就会颁出为季木和王静宜赐婚的懿旨。
就连季七娘的县主之位,恐怕都是为了此场结亲做的铺垫。
徐州季家财力颇丰,且季木也算是朝中新贵,季七娘也有了县主的爵位,同季家结亲,似乎也不算掉份儿。
但王显依然心口微堵,王家显赫多年,还未曾如此被动受制于人。
无论如何,这场亲事就这么仓促地定下了。
就在当日,两家便走完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这婚嫁六礼中的四礼,并暂定半月后待圣上入陵再请期成婚。
王显面色不算好看,由着季七娘同王夫人商量着定下了诸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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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静宜是在御史台衙署听说的自己被定亲的消息,并且她的新任未婚夫就是如今朝中炽手可热的新贵吏部季尚书。
还有一则消息同时在京中传开:
原来这季尚书是徐州船王季家的公子,也是季当家的独子,而这季当家还被封为了淮阴县主。
王大小姐当初似被贺府退了亲,这转头还好像换了门更好的婚事,这际遇是在是令人啧啧生叹呐!
王静宜刚一回府,就被母亲唤去,而堆满了一整个前院的那些系着红绸的箱子,刺得王静宜眼睛生疼。
王夫人见女儿王静宜似乎面色不太好看,知道她定是对这场婚事不怎么如意了,但为今之计,是先保女儿安全,况且,看那季木,待自己女儿也有几分真心。
王夫人将季木送来的聘礼单子递给王静宜:
“你看看。”
王静宜接过后,快速扫了几眼,却瞬间神色一变。
饶是她出身富贵,自小在宫中走动,这张聘礼单子里的东西都能让她看花了眼。
王夫人对王静宜道:
“静宜,母亲是过来人,有些事,还是能看出几分。”
“你是不是另有心仪的男子?”
王静宜闻言,身体微僵,却没对王夫人的问题作回应,甚至也没有抬眸同王夫人对视,她的目光依旧落在手中那张书写着密密麻麻的名目的聘礼单子上。
王夫人见自己女儿的反应,更是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王夫人去轻叹了一声后继续开口:
“静宜,你是个有主意的姑娘。”
“你若是真有了心悦的男子,但不论是那男子,又或是你,却迟迟没有动静。”
“那只能说明,那名男子要么是有家室,要么就是对你无意。”
“静宜,你也明白,现在是非常时期,母亲为你定下同季家的这门亲事,不是害你。”
“母亲不知你同那位季尚书相识了多久,你们之间是否还有别的过往。但你看那聘礼单子上的东西,除了名贵之外,有多少件都不是一天两天能寻到,能备妥的。”
“母亲猜想,那季木,当是为这场求亲,准备了良久。”
王夫人说完这话,猛烈地咳嗽起来。
今日她的确有些劳累过度,但她甚是满足,心中也是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