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御史台有同僚给儿子透了口风,说御史台里有人提出,要拿儿子抬宋眉为平妻之事做文章,以宠妾灭妻之名,参儿子一本。”
秦老太太想要下榻的动作当即顿住,惊惧交加,
“参你一本?抬平妻?”
“当初那不是以为沈时英死了吗?”
秦文正皱眉道:
“之前镇国公府的人就一直声称沈时英是失踪,而如今沈时英回来,镇国公府的人对外也是说的沈时英这些年是外出历练。”
“基于沈时英仍在人世的事实,我秦相府的确是在嫡妻在世的情况下,将府中侍妾抬为平妻,并且,宋眉之前还不是贵妾,那些言官又怎么会放过儿子这个把柄。”
秦文正看着秦老夫人,郑重道:
“母亲,若是真让御史台以宠妾灭妻之名弹劾,其结果虽未可知,但对儿子的仕途的影响定是大为不利。”
“熙园之事,不要再闹大,不然到时候不好收场。”
秦老太太没再吭声,但是依旧气不顺,心中是愤愤又忐忑。
难道这个哑巴亏,只能自己受着了?
秦文正安抚好秦老太太,转身出去。
秦文正心中无比悲凉。
当初为了让沈时英生儿子,同沈时英有了龃龉。
后因为自己同宋眉在意外之下的那一夜,让宋眉怀了身孕。
自己又是考虑到万一宋眉肚子里是儿子,就收了宋眉为侍妾。让沈时英生出了同自己和离的想法,夫妻二人之间的隔阂越来越深重。
再后来又为了让独子秦洺成为嫡子,将宋眉抬为平妻。
而如今,秦洺竟可能还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还让御史台抓到个弹劾他的把柄。
秦文正觉得他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秦文正拖着步子又走了两步,突然脚步一停。
片刻后,秦文正向身边的官家张全吩咐道:
“把那两个女人接回来。”
自己终究还是得有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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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秦相啊,秦相。
就为了生儿子,你搞出这么多事,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
你看人关内侯多有觉悟,独女也宠得不行。
秦相这迂腐过了头,把自己害得不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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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王叶清河自进京后,每日都会被圣上召进宫去叙话。
而益州王妃宋吟在京中并无世交密友,因而除了进宫拜见宫妃外,闲来无事时,就会带着仆从去上京城最繁华的西市和南市闲逛,每日都是满载而归。
叶清河也由得宋吟挥霍银钱,这女人只要是乖顺地不吵不闹,就再好不过。
这日宋吟从西市的一间珠宝玉器店出来之后,随意地走进了一间绸缎庄。
掌柜一看来人就是贵客,忙亲自前去迎接:
“贵人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小的。”
宋吟让掌柜将店内所有的绸缎花样拿出来她挑选,却越挑脸上越是不好看。
“上京城的绸缎庄就这种成色?你是不是打发我?让你们老板出来。”
掌柜心下一紧,这些日子因着太子婚礼和太后寿宴,上京城中的贵人尤为地多,他接待起来已很是吃力。
面前这位夫人搞不好就是心情不好要找茬,他可得罪不起,得赶紧通知闻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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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闻氏绸缎庄二楼接待贵宾的雅室。
宋吟坐在一张大椅上,她面前的长桌上摆满了绸缎花样,一部分是这家店铺的,另一部分是方才闻洛赶过来前,临时从别家店铺抽来的。
宋吟对面立着的闻洛问道:
“可有贵人看得上眼的缎子?”
宋吟伸手在面前随意地翻了翻,闲闲开口:
“花色倒是不少,但不怎么特别。”
“记得上次我进京时,在宫里见过太子妃身上那件锦袍花样很是漂亮,是我在益州从未见过的。”
“只可惜我同太子妃不熟,都不好意思开口问那缎子,是出自宫内少府监?还是出自民间哪家绸缎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