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宋眉瞬间止了声,她想到今日被抬入府的那两个女人,难怪秦文正这么沉得住气。
宋眉眼眶中蓄着泪,质问秦文正:
“相爷新纳了两房侍妾,是要让她们再诞下子嗣?”
秦文正冷眼看着宋眉,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秦洺为何旨意要去参军,你难道心里没数?”
话毕,秦文正起身,越过宋眉,径直离开。
宋眉僵在原处,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明白。
那日洺儿撞见了秦文正同她对峙的场景,之后洺儿的状态一直不太对劲。
洺儿,是在怀疑他自己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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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上元日。
皇城,奉天殿赐宴百官及官眷。
申时,帝后离席,宴席逐渐散去,但今日的庆祝才刚刚开始。
自正月十四日起,到正月十八日,上京城中取消宵禁,允许放灯,即为灯节。
而尤以正月十五这日的上元夜,最为盛况空前。
自黄昏开始,街市之上,满布灯楼、灯树、灯山、以及各式花灯,令人目不暇接。通宵达旦,灯火辉煌。歌舞百戏,鳞鳞相切,乐声嘈杂十余里。人们张灯游观,彻夜狂欢。
秦烟和封湛对灯会毫无兴趣,二人只打算回府做些爱做的事。
但不乏有爱热闹的看众,宴后,秦溪便拉着秦琳前往了人潮涌动的街市。
秦家姐妹在西市逛了一会儿,两人进了云福茶社,择了二楼的一间临街雅室歇脚喝口茶。
二楼的位置视野极佳,从高处俯视灯火通明的街市别有一番味道。
秦溪单手捧着脸,兴致勃勃,而秦琳只是安静地饮着茶。
“诶?”秦溪好像看到什么,突然出声。
秦琳顺着秦溪的视线往下望去,同一双深邃的眸子相撞。
是他。
此刻在人潮拥挤的云福茶社大门外,正抬头看上来的,正是端王府世子封肃北。
封肃北同秦琳对视一眼,而后抬步进了茶社。
秦琳收回视线,不动神色地舒了一口气,端起茶盏送至唇边。
只她自己知道,方才心中瞬间的不平静。
她从来不敢同那人对视太久,那双专注的黑眸,总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一不留神就会深陷其中。
“叩,叩,叩。”雅室的门突然被叩响。
秦琳端着茶盏的手一顿,秦溪睁大眼睛看着秦琳。
“不会是他吧……”
秦琳没有动作,秦溪却是好奇地起身,几步过去开了门。
还真是他!
“世子。”秦溪向封肃北福了一礼。
封肃北颔首,而后将目光投向里面背对他坐着的秦琳。
秦琳一声轻叹,孽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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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封肃北和秦琳于茶桌两边对坐,秦溪出去虚掩上门,在外头靠着中庭的一个雅座要了一壶茶,不时抬头观察着包厢的动静。
封肃北目光定在秦琳脸上,嗓音低醇:
“明日我要出发前往朔北,此行一去,不知何时才会回京。你我并不是巧遇,我来寻你,是要解释有些误会。”
封肃北没说的是,此次他去朔北之前,会先带安颜夕回幽州。也许今后进京的次数,屈指可数。
秦琳从父亲处得知北境不太平,他这时候去么。
封肃北继续开口:
“我和世子妃,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娶亲是另有缘由,且我同她也没有夫妻之实。”
“希望你不要误会,我对你不是见色起意,也不是要折辱你。我曾经试图克制对你的好感,但一次次的相遇,让我的自制力土崩瓦解。”
“如果真是有缘无份,便罢了。”
“愿你平安顺遂,终遇良人。”
封肃北离开后,秦溪快步回来,见秦琳似乎有些情绪不佳,秦溪也没搅扰,自顾趴在窗栏上看着下方的灯火和人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