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秦烟继续淡声道:
“秦相,我母亲当年不也是将自己的嫁妆给了夫家,那么,秦念又如何没有这个自觉?”
“这有利于夫妻和睦,秦相,你说是不是?”
秦文正瞠目结舌,秦烟的话,他竟无法反驳。
他又还能说什么。
------
秦相回城时,已是月挂中天。
秦文正头疼欲裂,在摇晃的马车上不停揉着额间。
他对秦念的嫁妆,没多少执念。
只是洺儿将来还要娶妻,据洺儿回来的说法,秦烟这个长姐对他还不错,只希望秦烟能多多帮扶洺儿。
秦相回府后,头疼的症状依然没有减轻,他步入园子,吹吹夜风,想清醒清醒自己混沌的脑子。
秦文正望向那道与熙园相隔的高高围墙,想起当年那个明媚张扬的女子。
时英,不知你我再相见时,是何种场景。
------
此时拐角假山处突然传出男女争执的声音。
秦文正皱眉,想着应是哪个下人。
但那对男女越发熟悉的嗓音,却让秦文正震在了当场。
“四叔还来相府做什么,不是说拿了钱就远走他乡,不让人牵连相府吗?”
“眉眉你就让我再见洺儿一面,就一面,我远远地看一眼都行。”
“四叔还嫌事情不够乱吗,快走,文正很快就会回府。”
“我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就让我再见他一面,洺儿毕竟是我儿子……”
“嘭”的一声花盆的碎响,惊断了男人的言语。
秦文正面色铁青,一步一步走至这对拉拉扯扯的男女面前。
“什么叫做,洺儿是你儿子,四叔!”
第97章 难成
秦相府, 正厅。
厅门紧闭,屋中的三人皆沉默不语,气氛凝滞,落针可闻。
坐于上首的秦文正面色冷沉, 下方两把椅子之隔的宋眉双手交握, 垂眸掩饰着神色中的慌乱与不安。
秦文正看向被五花大绑跪在厅中的秦四爷, 冷声开口:
“你们说说,什么叫做洺儿是你的儿子?”
秦四爷抬头,刚准备张口,余光瞥向一侧的宋眉, 秦四爷咽了咽口水, 将未出口的话吞了下去,重新垂头看向地面。
宋眉用右手紧握住左手, 指甲抠住掌心, 陷出了深深的白印, 面上却仍强作镇定, 但微颤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此时的如坐针毡。
秦文正倏地眯眼,猛然将手边的青花茶盏砸向地面。
“啊!”
随着“嘭”的一声杯盏的碎响,宋眉连忙以手掩面,惊叫出声。
秦四爷偏头, 紧闭双目,但瓷器的碎片和茶水,还是溅到了他的身上,脸上。
秦四爷深吸了一口气, 抬头, 向上首缓缓开口:
“文正, 相爷,您听错了。”
又是“嘭”的一声,秦文正抬手将几案上的黑漆托盘扫落在地,秦文正怒道:
“我听错了!你们当我是傻子?”
秦文正胸腔剧烈起伏,呼吸急促,他一只手紧攥着胸口,双眼死死盯住垂头不语的秦四爷。
宋眉忙直起身,看向秦文正,急急出声:
“相爷,您的确是听错了,相爷……”
秦文正扶额,双眼紧闭,抬手止住了宋眉的话尾。
秦文正头疼欲裂,也不想再听这二人欲盖弥彰的言辞。
这么个问法,也问不出什么名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