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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2)

“但若你继续在户部耗着,花落谁家,就不好说了。就算是太子没那意思,幽州端王府世子,当年可也是中意你那位白月光的。”

贺霄没有对好友的说法回应,却是半开玩笑地调侃道:

“阿嫣姑娘被赐婚侧室,你对秦烟还有没有什么想法?”

“喝你的酒吧!”谢长渊仰头饮酒,遮挡了眸中的复杂。

船外的湖面飘着雨雾,丝丝缕缕扯进风中。

船内二人心中也是千千结,扯不断,越理还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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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府,书房的香炉里燃着沉香,太子封湛正在批折子。

宋执进来,“殿下。”

“什么事?”封湛轻捏眉心,嗓音微微有些沙哑。

“那日长乐公主生日宴上,永定侯府谢世子的未婚妻说她是遗山大师的弟子,属下去向谢世子求证了。谢世子说他确实在梅山遇见的阿嫣姑娘,那位姑娘还将他带去了遗山大师的万雪斋,谢世子说,院子里有一株老梅树。”

“那就是了。”封湛嗓音中略有些疲惫。

太子府在京郊,大小朝会,他都需要进宫。奏疏就算有左右相过一遍,还是有堆积如山的折子,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殿下,我记得在朔北军中时,遗山大师来过书信,当时殿下忙于公务,大师的信是属下念给殿下听的。”宋执开口道。

“嗯?”封湛看向宋执。

“遗山大师在信中,说他新收了个女弟子,是……”宋执犹豫怎么说出口。

“说。”封湛那段时日忙地脚不沾地,没有在意遗山那老头子来信说了什么,只隐约记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遗山大师说,他为殿下收了个师妹,是为殿下物色的太子妃……但大师没有道出其姓名,神神秘秘的,只说殿下定会满意……”宋执见太子的面色越来越黑,但这些事又不得不说,以免误了殿下的事。

封湛对这位师傅很无奈,乱点什么鸳鸯谱。

不过如果是老头子的弟子,他作为师兄,也是应该照拂一下。

“让暗卫保护那名女子的安全,若她遇见什么问题,视情况帮她一把。”封湛语气有些疲惫。

宋执诧异,殿下这就同意了?他们要有太子妃了?

“派人盯着昭仁郡主府每日进出的人,有什么异动及时禀报。”封湛心道,秦烟,这个女人谜团太多,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

第15章 走水

镇国公府,纪南风步入秦烟书房时,见到那位身着苏绣月华锦衫的主子,正于檀木书案前画扇。

秦烟神色淡淡,而在一旁伺候笔墨的沈莹却是一脸苦相。

沈莹抬首看见来人,欣喜若狂:

“纪先生,快来快来,主子嫌我研的墨不是太浓就是过淡……”

秦烟能来兴致作画的次数不多,从前都是纪南风在旁随侍,沈莹那双舞枪弄棒的手实在做不来磨墨洗笔的差事。

纪南风缓步上前,于书案旁停步,接过沈莹手中的那枚墨锭。

手上的墨,不似新墨那般香味暴烈俗艳,时而恋笔,时而阴湿。其色泽古朴黑润,味馨香如芝兰,这是主子常用的上等古徽墨。

桌案上置有一方梅月端溪砚,其颜色青紫,质润如玉,研磨时声沉,为老坑名砚。

屋内燃着荼芜香,据说此香浸入地下,连土石都有香气。

他们这位主子对这些雅事是极为挑剔的。

纪南风看向正专注下笔的秦烟,身旁的女子有着精致完美的侧颜,红唇微抿,羽睫翕动时,纪南风心中也跟着拨动了一下。

纪南风微微阖眼,平复了心中不该有的妄念,再掀眸,强迫自己将目光投向书案,被一方白玉佛手镇纸压着的画作上。

那张素笺扇面上,是山林烟霭。其用笔,用墨,用色,淡而不薄,疏而有致,精湛不失粗疏。枯湿浓淡间,尽得其妙。

纪南风见过秦烟的笔下,有美人,有僧侣,亦有贩夫走卒。她画过浓丽的牡丹,也画过烟云山水,竹影凉月。

秦烟的笔法意趣,有妩艳,有苍厚,进退自如,变幻莫测,让人始料不及。大俗大雅间,似悲似喜,一切都浑然一体。

就如她这个人一般……

临了,秦烟从沉香木雕笔架上,取下一支黑漆描金卷草纹紫毫,蘸墨后,在扇面右下方题上“醉山”二字。笔力苍劲,丝毫不似一个芳龄十七的少女。

如往常的画作一样,有题字,无落款,亦无印章。

秦烟就着沈莹托着的水盆净了手,用巾帕擦干。

“主子,扇骨是用白玉,紫檀还是湘妃竹?”纪南风开口问道,这几种都是秦烟制扇常用的扇骨材料。

秦烟兴致来时,随手作的画,都是纪南风经手的。或装裱,或做成扇面,又或是当作纹样交给绣娘做成衣饰,香囊。

秦烟接过纪南风递过来的茶盏,轻嗅茶香,白瓷盏内漂浮的几片翠绿茶叶,条索舒展。她浅尝了一口,舌尖上弥漫清芬,是好茶。

“即将入夏,竹扇骨柔风清,就用湘妃竹吧。”秦烟语调徐缓。

见秦烟饮茶后神情还算满意,纪南风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