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今日闲暇,坐着听听戏也挺好。”白子瑜摆摆手,低头浅压了一口杯中清酒,抬眸间,不动声色地瞄了眼右前方的位置。
那里坐着白氏招揽的门客,四男三女,皆是能力出众且风姿卓越的散修。
而几人当中,坐在最边上的那个女修尤为特别。她穿着一身朴素到有些敷衍的素布襦裙,下半张脸遮着白纱看不清容貌,一双眼眸却灵秀得如同不染尘世的仙泉。感人肺腑的戏曲似乎并没有打动到那位女修,她只静静坐在那里,望着不远处的梨树发呆,超然物外又率真任诞的模样,自成一道风景。
文绉绉的词曲,阿秀欣赏不来。台上人开腔没多久她就犯困了,眼皮子要耷不耷,在掌声中强行撑起,然后再慢慢往下塌。一曲结束,她赶在下一场开始前默默地起身离开。没意思没意思,还不如回房补觉。
即使已经成为了金丹后期的大修士,她依旧没能改掉嗜睡的习惯。旁的修士早已杜绝梦乡,只有阿秀作息仍然跟个凡人一样,夜深入眠,鸡鸣起床。没有办法,毕竟只有在梦里,才能再次遇见他。
白子瑜用余光瞧到动静后,煞有介事地捏了捏眉心:“接连几日的忙碌到底是把精力熬空了,我还是回房休息吧,好累。”
“要不要叫兰香一起?回去后也好给您揉揉肩。”白夫人语气担忧,扭头就要吩咐那个名唤兰香的丫头。
白子瑜轻拍她的手背:“不必,夫人安心看戏吧,我一人回去即可。”
说罢,不等人回应便离开了。
阔步走出庭院,他在甬道的拐角处寻见了那抹倩影:“阿秀姑娘。”
阿秀闻声停下脚步,转头恭敬施了一礼:“少主。”
“这是要回屋了?我送你。”一如既往的不容置疑,他自然而然越到前头,以带领之势往前走,完全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路上,两人一前一后保持着不让人遐想的距离,都没有开口说话。等到了住处门口,阿秀抬眸看他,微微点头致意:“多谢少主相送,就到这里吧。”
白子瑜定定和她对视半晌,从怀里掏出一盒香膏递了过去:“涵儿的身体多亏有你调养,才能如常人一般强健。这木槿花的香膏很衬你,你且拿去用。”
又来了心中长叹一口气,阿秀目光疏离地拒绝:“身为白府的医者,我为令子治病实为分内之事。少主不必再多给我什么。”
类似这样的对话已经不止一次,白子瑜挑挑眉,没多纠缠便将香膏塞回了衣襟里。
只是四下难得无外人,他总想着再多聊几句,于是在思考片刻后,又将话题带到了自己的长子身上:“涵儿可怜,在你入府之前受尽了苦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