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捂嘴,不好意思地说:“真是对不住,我这嘴就是碎,我不是讽刺你瞎的意思。”
阮栩终于出声了。
“你说我瞎没关系的,我没生气。”阮栩声音依旧平和,但平和得有些风雨欲来的含义,“可是他不是狗屎,他怎么能是狗屎呢?如果这样的话,那我也是苍蝇了。”说罢,阮栩就起身告辞。
老板娘也没敢说话,只能赔笑着,心想着这公子平日倒是温柔得很,一旦说些那人的不是,立即就变的可怕起来了。
阮栩离开了早摊儿后,已经是中午,他又去了是诗画铺,怀里抱了几个卷轴回到了客栈。
易冷想了想,城门现在还开着,等到关城门还有段时间,先跟着吧,也不耽误时间。
那个房间依然是易冷给他订下的那个,窗户打开,房间光线充足,正好让易冷看到阮栩在干嘛。
阮栩将卷轴摊在桌子上,颜料排好,低着头,仔细地沾染染料在笔上,细细地涂画着。
他的眼睛不好,只能凑得很近看着卷轴下笔,还得仔细些卷轴不被压到,缓慢地涂画着,极其认真细致,光线落在他侧脸,坚韧而美好,偶尔他的嘴角还微微弯起,似乎想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让人看到也不禁会心一笑。
安静,柔和,阳光,美人。
还十分坚韧,甚至可以说是顽固。
仿佛受到感染似的,不知不觉地,易冷的嘴角弯了些许弧度,心情也轻松了些。
……
房门只响起了一声,房门立即就被打开了。
易冷有些诧异地看着开门的阮栩,阮栩看着他,一如既往地露出笑容,就像刚刚窗棂上洒满的阳光,说:“你回来了。”
易冷也笑了,完全真心实意的,点头回:“嗯,我回来了。”
阮栩让他进来,熟练地给他倒茶,仿佛一切无事发生似的,这反而让易冷有些过意不去,易冷顿了下,又说:“让你等久,不好意思。”
阮栩摇头,根本不在意:“这算什么久,没盼头才叫久。”
易冷一愣,笑了,倒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会说。
他的视线扫过桌上的卷轴,那似乎是一副未完成的画。他知道这个,大概就是帮书画铺做抢手,帮人画画,然后冠上别人的名字,这也是赚钱的一种方式,不过这很少有人做,毕竟要画功不错,但是画功不错的文人大多清高,根本看不上这种抢手的活儿。
以前服侍阮栩的时候,他就知道阮栩的画功似乎不错,不过他眼睛不好,很少画画,因为容易费眼睛,还得靠得很近,颈椎也容易劳累,身为大少爷的他,自然不用画画来维持生计了,当然不用画画来折磨自己。
阮栩过来收起卷轴,淡淡地一笔带过:“这是无聊的时候,画着玩的。”
易冷不禁问:“我记得我给你留下了钱。”
阮栩说:“我知道。”说着,他去床头下掏出了那袋银子给易冷看,分文未花。
易冷疑惑,问:“你为何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