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严自牧刚好将手中茶喝尽。
抬步从外殿中走了进来,微微弯腰对着孟成昱行礼。
“微臣见过二殿下。”
孟成昱因着受陛下宠爱,所以殿内的布置皆为奢侈,至于这宠爱的原因,便是孟成昱画的极好的一手梅花,陛下偏爱梅花,连带着也偏爱了孟成昱三分。
他让宫人将面前的画拿走,等晾干一些给陛下送过去。
做完这些,他这才看向严自牧,抬步走到严自牧面前,亲自伸手将他搀扶起来。
“严大人,本殿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私底下见我不必行礼。”
严自牧含笑,也没拒绝也孟成昱的搀扶,但是眉眼间始终带着点点的谦卑。
“礼节还是不能少的。”
严自牧是孟成昱母族中的人,孟成昱母妃地位低贱,原先不过就是跟在皇后身边的一个婢子,得了陛下宠爱,这才封为婕妤。
但生下孟成昱之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了。
孟成昱自小一个人在深宫中长大,生性多疑,对送上门来的沈家嫡女和嫡子心怀芥蒂,只有和他自身地位利益挂钩的严家,他才敢放心使用。
只是严家无能,这么多年也只出了一个严自牧,在朝上担任户部侍郎。
自从从下陵城回来之后,孟成昱在百姓中的形象水涨船高,得了不少的好处,但是父皇赏给他金银赏给他财宝,看起来极其宠爱他,但他却是如今宫中最无实权的皇子。
孟成昱眸底幽光点点,抬头扫过一旁的下人,轻声吩咐道。
“你们先下去吧。”
从下陵城回来之后,他便一直惦记着商家的事情,将此事交给了自己的心腹严自牧去处理,此刻严自牧找来,事情应当有了结果。
待到宫人都退尽之后,他这才抬头看向严自牧,询问道。
“如何了?可有结果了?”
便见,严自牧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退,随后面色凝重地对着孟成昱摇摇头:“派去调查的人,无一人回来。”
孟成昱面色一怔,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所有人都没有回来?”
严自牧摇摇头:“就算是回来的,即便是没查到什么,过两日都死在了家中。”
闻言,孟成昱抿了抿唇角,面色一沉,他在宫中行事不方便,严自牧又是个手无兵权的户部侍郎。
两人暗地里培养一些人不容易,此刻不过是两日的时间,便接连折了十几个,着实让人有些心疼。
“商家当年出事的卷宗都在沈家手中,派去暗中打探的人全都死了。”
严自牧开口,随后顿了顿,抬眼看着孟成昱的脸色,试探性地问道:“殿下,还要继续查吗?”
在这盛安城中能只手遮天的,唯有沈家。
此事若是跟沈家扯上了关系,那便不是他可以调查得出来的了,就算是继续调查下去,也只是平白让人去送死罢了
及时止损的道理,他懂。
“不查了。”
闻言,严自牧松了一口气,可是又想起什么,开口:“那商家那边怎么办?此事殿下可以答应了她的。”
“如实说便好。”
左右他已经尽力了,对商苑实在是没什么亏欠的。
就在孟成昱和严自牧说话的时候,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从门外跑了进来,身上的衣袍翻飞,天真烂漫的脸上挂着纯粹的笑,看起来格外调皮,对着殿内喊道。
“皇兄!”
孟极从门外跑进来,手中拿着一个蹴鞠。
小孩子调皮的心性在看见孟成昱的时候,微微收敛,唯恐自己太过顽皮会惹得孟成昱不高兴,学着旁人的礼节,对着孟成昱微微弯腰,拱手行礼。
“见过皇兄。”
孟成昱的视线落到孟极的身上,脸上浮现点点宠溺。
母妃死得早,孟极并不是他一母同胞的弟弟,只是宫中一宫婢的孩子,连封号都没有,生下孟极便死了。
孟极是宫中年纪最小的十七皇子,或许是因为母妃同是婢女的缘故,他对孟极多为宠爱,此刻蹲下身子,朝着孟极微微招手。
“怎么拿着蹴鞠过来了?”
见孟成昱朝自己招手,孟极当下跑过去,任由孟成昱将自己抱起来,笑了笑,开口道:“想让皇兄陪极儿一起玩蹴鞠。”
孟成昱弯了弯眉眼,没有立即答应下来,抬头给了严自牧一个眼神。
严自牧顿时反应过来,放下手中的茶杯告退。
——
钦天监定下了孟汝杳出嫁的时日,过了年关,大年初一便要启程去南诏,此刻已经在加急让人制作婚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