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和意识到这一点,伸手点在谢裕安的穴道上给谢裕安解了哑穴,声音这才从口中传出,轻轻摇头。
“我无事。”
虽然谢裕安嘴上说着无事,但是梦如的眼神还是不放心地在谢裕安的身上上下打量着,等她走到谢裕安的身后时,眼神瞬间便被那侵染了后背大半的血迹给占据了。
“还说没事!”
梦如开口,娇软的语气罕见地染上了一丝怒意,柳眉倒竖,眸子微瞪。
谢裕安低头朝着后背看了一眼,她当时只是觉得后背一疼,根本来不及看后背的伤势如此便被黑衣人掳走了,倒不是在骗梦如,只是她真的将此事给忘了。
对上梦如微微瞪大的眸子,她讪讪一笑没有解释。
“我带你回去包扎伤口。”
她凑上前来扶着谢裕安的胳膊,带她往自己屋里去。
梦和落了两人半步的距离,她看着梦如和谢裕安踏上游廊,微微歪头,自嘴角沁出一丝血色,伸手不在意地抹了抹,将血迹都蹭到了袖子上。
上次强行化解内功的内伤还未完全好,今日追谢裕安更是使上了自己全部的功力,牵扯到旧伤,吐几口血也是正常的。
见梦和没有跟上来,梦如微微停下脚步,转头朝着站在院中的梦和唤道。
“和儿?”
闻言,梦和这才抬起头来,朝着她们走了过来。
“来了。”
——
夜色低垂,凉如薄丝的月光撒下来,将人间的喧嚣浮华死死地压住,却压不掉那刺鼻的血腥味。
等到商温离开之后,屋内就只剩下她和沈安合两个人了。
她转头看向沈安合。
因为伤在后背,所以沈安合只能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十分微弱,眉头紧皱,在睡梦中也不过好过。
她微微弯腰,伸手帮沈安合抚平眉头。
看着沈安合现如今的模样,心中微微传来扯痛感。
沈安合的眉头是抚平了,但是她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她从未想过和沈安合除了姐弟之外还有第二层关系。
而且……
她身边危险众多,沈安合留在她身边没有好处。
可若是这么放开,心里又舍不得,她便这么纠结犹豫地坐在沈安合的床头,一直坐到子时,都未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
沈安合身上的伤口已经上过药了,体内的毒,解药她也不知道在哪。
此刻她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干坐在一旁。
犹豫半天在外屋上找了个软塌打算凑合一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受伤的缘故,还是软塌上并未铺上皮裘的缘故,她觉得今晚极冷。
缩了缩身子,将自己蜷成一团。
她侧头看着地上的月光,数着一缕缕的月光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梦中她又回到了沈家,那个对她来说绝对不好的沈家。
她十岁的时候就被送去了沈家,那个时候她只当自己是去寻常亲戚家做客,从未想过,位极高位的亲戚根本就算不得亲戚。
沈家是权臣之家,连带着府上的下人都趾高气扬地瞧不起她这个商贾出身的表小姐。
虽然面上没有顶撞过,但是背地里那些下人是怎么议论她的,她都明白。
什么娇靡不堪,勾三搭四的名声跟风一样便吹满了整个盛安城,但她当时并不觉得这种名声有什么不好的,她娇靡是因为家中有钱,勾三搭四便更是可笑。
盛安城中的贵公子多看了她几眼,勾三搭四的便成了她了?
她原本以为人心的恶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致了。
但她还是小瞧了人心,那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怪物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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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出自:唐代杜秋娘《金缕衣》
第56章 想通了
岳阳侯爷家的小世子来府上参加宴会, 府上的下人为了在沈婉清面前讨好,将主意打到了她的身上。
她只记得那岳阳侯家的小世子是个痴傻的。
在宴上也一个劲地流口水,左看右看, 心智并未长全。但盛安有传言,世子好色成性, 府上的丫鬟不知道多少个都是被傻子世子折磨死的。
她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下意识端起清茶喝了一杯。
但明明是让人清心静气的清茶, 喝下去却让人从内到外的一点点燥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