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杜云舒微微弯腰,对着杜奉为行礼。
因为从未见过褚泱,所以杜云舒并不知面前人就是当今陛下,并未行礼。
杜奉为给杜云舒介绍,在得知面前人的身份之后。
杜云舒一惊,这才抬头看了褚泱一眼,但不过就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并未见惊慌,十分大方得体地行礼。
“臣女杜云舒见过陛下。”
杜奉为见着褚泱的眼神一直落到杜云舒的身上,往前凑了一步,提议道:“陛下现如今已年满十六,后宫也应当进人了。”
闻言,褚泱收回视线,转头看向杜奉为,并未一口答应下来。
“此事需得问过母后,得了母后的允才可。”
话落,褚泱告别杜奉为,抬步上了马车。
盛平瞧着褚泱的脸色,询问道:“陛下还要不要去陆廷尉府上?”
他轻轻摇头。
“不去了,回宫。”
一直等到褚泱的车撵走远了,杜奉为这才直起身子看着褚泱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杜云舒站在一旁,轻声道。
“父亲,陛下年幼,先前又一直住在深宫中,脾气秉性犹未可知,父亲是否应该多考量他几天。”
“陛下送走王爷之后,第一个就来了咱们府上,由此可见陛下对杜家的重视。”
杜奉为摇摇头,转身朝着屋内走去。
“而且陛下虽然年幼,但待人处事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副做派,克己复礼,谦卑恭逊,比起王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杜奉为的心情看起来很好,一个劲地夸赞褚泱。
杜云舒含笑:“陛下登门的消息,不久恐怕就要传遍大邺城了,父亲此举可是站在了群臣的对立面,就不怕朝堂上受孤立?”
杜奉为冷哼一声,一脸无所谓。
“现如今太后没了兵权,王爷离开了大邺城,这城内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褚姓,他们还能去依附谁?”
“不过就是端着架子,想要给陛下一个下马威罢了。”
——
凤鸾宫。
自从那天看着谢蕴道死在自己面前之后,太后便整日将自己关在了佛堂之中,吃斋念佛已经数日未出佛堂半步。
秦淮命人将佛堂大门打开,扑面而来的香火味浓郁得呛鼻子,秦淮伸手挥散了面前的气味,这才抬步走进去。
“娘娘。”
听到秦淮的声音,太后这才停下手中转动的佛珠,口中念着的佛经也停了下来。
她抬眸朝着秦淮抬头看去,眼中满是后悔和挣扎。
“秦淮,你说……哀家是不是做错了?”
秦淮走到太后的面前,微微弯腰,伸出右手,以便太后搭着他的右手从地上的蒲团上站起来。
“娘娘先起来,地上凉。”
她伸出手,搭在秦淮的手腕上,从地上站起来,被秦淮带着从佛堂往外走。
秦淮这才开口。
“娘娘没做错什么,现如今这局面是谢家自食恶果。”
秦淮如此说,依旧没有抹平太后的不安。
“现如今谢蕴道死了,兵符却没了下落,娘娘你猜这兵符现在应该在哪?”秦淮转头看向太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瞬间,太后脑海中便浮现一个名字。
但。
她摇摇头:“哀家不知。”
“那娘娘再猜一猜,现在大邺城中能拿得起兵符又能站在小皇帝身后的是谁?”
这个问题,别人或许答不上来。
但秦淮和太后一定能答上。
“静安王府。”
“娘娘聪明。”秦淮伸手,将太后搭在腕上就要滑下去手往上拽了拽,轻声道。
“谢家当年埋下的恶果终将反噬,娘娘当年留下的后患也要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