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齐齐摇头。
愿望什么的藏在心底自己知道就好,说出来之后总觉得要实现它,可若实现不了难免落了空,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说。
没期望就不会失望。
萧玦低头看着自己花灯上写了满满当当的愿望,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贪心了,于是大笔一挥,将那些愿望全给划掉了。
“等等我,我们一起放。”
眼看着商温他们的花灯都要飞起来了,他连忙从怀中拿出火折子,去点燃花灯下面的固体石蜡。
密密麻麻的花灯将夜空照亮,却照不亮漆黑无比的院子。
冯昭在前,徐进财跟在后面,两人压低身子放轻了脚步,朝着那黑影掠过的方向走去,那个方向,是商苑的书房。
冯昭手里拿着棍子,有些疑惑身后的徐进财怎么没有声音了,按照徐进财的脾气,就算是这种时刻也停不下来那张嘴才対。
他转身查看,这才发现身后早就没人了。
正当他暗道一声不好的时候,泛着寒光的利刃从一旁的矮树丛中朝他刺了过来,那刃上挂着血珠。
他忙侧身躲过,手中的棍子朝着那黑衣人的腿上扫去。
“徐进呢?你把他怎么了?”面対他的质问,黑衣人并未回答,只是下手越来越快,越来越凌厉。
他这一身武功还是阿爷教给他的,可当时阿爷上了年纪,又瞎了只眼,本就教不好人了。
和这黑衣人不过交手两个回合,冯昭手中的棍子就被打落了,眼看着匕首破风朝着他的喉咙处划来。
冯昭连忙往后躲,可已经来不及了。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石子从高处掷过来,打在那黑衣人的手腕上,黑衣人一吃痛,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
冯昭一惊抬头朝着高处看去,这才发现高处站在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他并不认识。
但対方対他并无杀意。
那黑衣人见此连忙想逃,可上一秒那还站在屋顶的人,这一刻已经到了他的背后,手中剑从他后心穿过,捅了一个対穿。
那黑衣人还未来得及发出痛呼,身子便软软倒下没了气息。
衍之抬头看了一旁的冯昭一眼,随后便收回了视线,蹲下身子,在那刚刚断气的黑衣人怀中摸索什么。
片刻之后,从怀中摸出一沓子书信来,随后脚轻踏一旁的石墙借力飞走了。
至此,那黑衣人心口的鲜血这才缓缓流出来,冯昭看着这一幕,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忙去找徐进财。
“徐进!徐进!”
冯昭顺着地上的血迹寻找,这才在一旁的树下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徐进财,肩膀上挨了一匕首,除此之外并无大碍。
见此,冯昭这才松了一口气。
几千盏的花灯浩浩荡荡地朝着最高处一点点拔高,原本漆黑无比的夜空,在这一天晚上,被人世间的繁华给照亮了。
商温抬头看着属于他和孟汝杳的那盏花灯,摇摇晃晃地朝着天上升去。
厚厚的水晶目镜中映着此刻的景色,又在眼中加深镌刻,他浅笑。
“今晚夜色很美1。”
话落,他转头看了孟汝杳一眼,但随即就像是被人发现一般,立马收回了眼神,脸颊微红。
萧玦在一旁突然想起来什么,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你这话的意思是……”
但是萧玦话还未说完,就被商温捂住了嘴巴,压低声音威胁道:“你若敢说出来,今后在商家的饭菜就别想见到一丝荤腥了。”
孟汝杳眨眼,有些茫然地看着两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
商温只是笑着说道。“没什么,他又在发疯了。”
见萧玦频繁眨眼睛示意,他这才松开了萧玦,萧玦嘴里不服气地小声嘟囔:“家里有钱了不起啊……”
转念一想,好像确实了不起。
此时,萧玦有些后悔自己将一夜暴富的愿望从花灯上给划了去。
孟汝杳这才收回视线,双手放在膝盖上,有些紧张地绞着腰上的丝带,好一会这才鼓起勇气扭头看着商温,却是未语先羞。
“商温。”
商温转头看着她,见她迟迟不开口,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等着。
眯起的眼睛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如果说有一个人能在孟汝杳每次看过去的时候,都带着笑的话,那这个人一定是商温,更何况商温已经向她证明过了。
“晓看天色暮看云2……”
她小声地说着,剩下半句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声音虽小却是字字清楚地传进商温的耳朵中,他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孟汝杳想要说些什么,但一切尽在不言中,少女的粉颊已经是最美的情话了。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萧玦皱眉,满脸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