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一言我一语,她们的话拼凑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完整的真相。
当年,梅太妃暗中派人救下她们,原本是为了要挟假皇帝,为了保命。
却没料到,这反倒成了她的催命符。
虽然隆顺帝确实会因为她留下的这一手,留她一命,但黎殊臣不会。
他果断暗杀了梅太妃,麻溜的甩锅到隆顺帝头上。
又借用黎远山之手,把这些证据抖到明面上。
从始至终,他都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皇子,不曾卷入这些勾心斗角。
此时的他,正躺在齐欢闺房的床上,刻意拧着眉头,可怜兮兮的道:“阿欢,好冷。”
假如隆顺帝一死,他就是最顺理成章的继承人。黎远山做了那么多,又怎会给他做嫁衣裳?所以,发动宫变的同时,派出了大量杀手追杀他。
而他,早已提前悄摸摸的进了齐欢的空间,又被她带回了清欢院。
听他说冷,齐欢连忙从柜子里抱出另一床被子,给他盖上。
黎殊臣:......
“这寒毒太过霸道,我暖不热被窝。”
“......”
闻言,齐欢垂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露齿一笑:“沈大夫都跟我说了,你体内的寒毒克制的很好。逃亡路上,你一直藏在我空间,又没有动用真气,怎么会突然毒发?”
“别装了,想让我抱你就直说嘛。”
齐欢快速的脱掉鞋袜,钻进被窝之后,玉臂揽住他的腰,头枕在他臂弯处,戳了戳他结实的胸膛。
“阿殊,等黎远山杀了假皇帝,你下一步怎么办?既然他能逼宫成功,手中的兵力必然不弱,你会不会很危险?”
提起“无关紧要”的事,黎殊臣眸底划过一抹幽光,凉薄的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阿欢,看事不能浮于表面。”
“我这一步棋,不是要杀掉假皇帝,反而是要处理掉黎远山。”
齐欢听的云里雾里。
乾清殿前。
黎远山亦满眼不可置信。
明明他离杀掉狗皇帝就剩一步之遥,怎么突然被团团包围住了?
宣平侯本该在搜查丢失的和谈银,却毫无征兆的返回了京都,率军杀入皇宫。
两方人马纠缠在一起,杀声震天。
宫内的地砖被染的猩红,浓烈的血腥气久久不能消散。
虽然他麾下的军队向来懒散,但他们人多势众。
再加上黎远山的人,在早前与御林军的对阵中,消耗了不少体力,两方竟打的不分胜负。
直到莫望山骤然出现,不再藏拙,反倒骁勇的像一匹头狼,带领手下的亲兵一箭射入黎远山的胸膛。
“顺王世子已死,尔等还不受降?”
“若顽固抵抗,必当诛九族!”
哗啦啦一片兵器掉地的声音响起,叛军跪倒了一大片。
从窗户处窥到这场景,隆顺帝又支棱了起来。
他大摇大摆的走出乾清宫,清了清嗓子,用最洪亮的声音,大声道:
“顺王世子,乃是乱臣贼子,为了谋夺帝位,不惜同室操戈,甚至还编造出如此荒谬的谎言来妖言惑众!”
“先帝何等英明,岂会被一妇人糊弄?!再者,梅太妃本就是前朝余孽,她的话怎可信?!来人,将这些信口雌黄的妇人,还有顺王世子拉到午门口鞭尸,再剁碎了喂狗!”
“圣上英明!”文武百官,跪倒一片。
隆顺帝得意洋洋的想道:还好,如今的朝臣大多数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无能之辈。
听到这里,齐欢的柳叶眉不禁蹙起,困惑的询问道:“阿殊,怎么感觉你在帮假皇帝?”
黎殊臣凤眸微眯,手指挑起她一小撮秀发,反复绕到指腹又松开,耐心的为她解答道: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长大,不会消亡。梅太妃手中的这些人,人微言轻,不足以真正的推翻假皇帝。只要墨羽卫还在,就很难杀死他。所以,还需要一剂猛药,把墨羽卫收归己用。”
“另一方面,黎远山狼子野心,留着也是个祸害。借宣平侯的手,吞噬他的兵力,再由冯公公提醒皇帝,一人独大可不行。”
“这些兵会被分配给一个可靠的人,来日成为我的助力。”
“待兵权到位后,再收拢墨羽卫,如此一来,才能万无一失。”
黎殊臣垂下眼眸,睫羽盖住眼底的乌青,轻轻一个吻落在齐欢的光洁的额头上,清冷的声音中多了一丝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