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杜绵绵对奶娘吩咐一回。奶娘得着话,她去与旁边的粗使婆子吩咐话。此时,粗使婆子二人抬着一个小箱子出来。
小箱子一打开,里面就是解开的铜子。
杜绵绵笑道:“此是司徒家的喜钱,望各位同沾喜庆。”奶娘得着杜绵绵的话后,便是抓起铜子。给在场道喜听一人一把铜子儿。
一直到人群三三两两的,都是得过铜钱。也是在小箱子的半箱铜钱都是散光后。杜绵绵就是带着奶娘回宅第之中。
回院中后,杜绵绵对奶娘说道:“嬷嬷,去家中传消息,家中大爷中得武举头名,此是司徒家的大喜。家中仆人,人人得一个月的月例银子赏钱。”
“太太放心,奴婢马上去传话。”奶娘应下话来。
人人赏一个月的月例银子。得着这一个消息,家中的仆人,人人都是来正院磕了头,谢了恩。自然让杜绵绵又是听一回喜讯儿。
晚间,司徒弘光也是回家来。一家人都在,司徒佑淇自然便是主角儿。
“你是如何想,淇儿,后头的武举可有多少把握?”司徒弘光问着儿子。司徒佑淇听着父亲的问话,他回道:“爹放心,凭着儿子如今的解元身份,武进士里当有儿子一个名额。”
司徒佑淇对于自己的信心,还是颇足的。
“我已经写信到宁王府,把你中举的好消息告知你姐姐。至于咱家是否办庆功宴,还是等一等。如今你全心备武举,想考一个武进士的功名。家中自然不想消磨你的心思。”杜绵绵对儿子说道。
“爹娘一切安排都妥当。儿子没什么异议。”司徒佑淇表示能理解。他一心都在武举之上。
乾元三十三年,冬。
朱家人送冯氏的棺回江南。杜绵绵得着消息,朱家人已经再度返回京都。冯氏的身后事一切皆妥当。如今朱家二房人就是守孝中。
要说这一年的冬,有什么让杜绵绵觉得像是嫂嫂冯氏的死一样的让人叹息。那便是杜绵绵得着余家的消息。
楚乐贞难产,生一子后,亡。
这一个消息传到杜绵绵耳中时。杜绵绵都觉得太荒唐,有些不敢相信。可事情就是如此。
“余家,我也得走一趟。”杜绵绵瞧着余家的白事贴子。她的心情跟外头的天气一样,都是凉嗖嗖的。
楚乐贞在杜绵绵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好姑娘。她本以为一切已经改变。那会子刚出嫁时,楚乐贞在婆家的日子还太好过。一介孤女,忠勇侯府不扶持一二,楚乐贞在婆家让人看低一二分。
杜绵绵还是搭过几回手,那是亲近带着楚乐贞在京都的人脉圈子里多走动走动。
哪怕司徒家不如当时的忠勇侯府风光。好歹还是有一点体面。楚乐贞那会子与杜绵绵这一个舅母走的亲近。
后来还是因着司徒老太爷的孝期,杜绵绵才是与楚乐贞这儿走动的少了。
等着出司徒老太爷的孝期后,就是忙碌起自家的事情。司徒弘光想补缺,杜绵绵自然也得在这等事情上花心思。这来来往往的,就是与楚乐贞那儿少一些联系。
可少一些联系,不代表就不联系。
楚乐贞今年怀上孩子,这在杜绵绵看来是喜事。毕竟成婚这几载,楚乐贞若是一直没一个子嗣。她在婆家真立不稳脚跟。特别是当初楚乐贞能嫁进余家,借的还是忠勇侯府的光彩。
偏偏忠勇侯府被查抄了。
想一想忠勇侯府被查抄后,杜绵绵与楚乐贞来往少了,除着司徒老太爷后来的孝期后。杜绵绵还是估摸出一些想法。那便是余家人,也是掬着楚乐贞。对这一个儿媳妇有一些想法啊。
余家的事情,杜绵绵自然听了几耳朵。
余家人如今是眼睛抬到天上去。前有乾元帝待余皇后一片深情,待余家自然多有优待。如今余家又出一位太孙妃。太孙妃的膝下可是育有一位皇太孙的嫡长子。
余家的将来指日可待。
这般情况下,孤女出身的楚乐贞的境况,那真的不好,非常的不好。两姓之好,方是齐眉。姻缘这回事儿,在余家这等门户里,那也是看着对双方的好处。
忠勇侯府倒了。与它相干系的人,人人都会落到不好的境地里。楚乐贞自然也一样。
这一回楚乐贞难产。
唉,杜绵绵只能叹息一回。然后,她什么不能为这一个外甥女。司徒家如今没一个官面上的官老爷。
因着给司徒老太爷守孝,司徒弘光丁忧后,到现在还没有补上官缺。还在跑门路呢。
司徒佑淇这儿,只是一个武举人。还得来年备考武进士。所以,司徒家如今哪有什么脸面去余家上替已经过逝的外甥女主持什么公道。
又有哪门子公道可主持。
杜绵绵唯一替外甥女松一口气的。便是楚乐贞生下的是一个儿子。哪怕是生而丧母。好歹比留下一个孤女好。
这一个时代里,男儿能自己搏一个前程。女子想搏前程,都没有什么门道和机会。
杜绵绵还是去了一趟余家。
杜绵绵见过一眼楚乐贞生下的孩子,是一个长得还算胖乎的小胖子。小婴儿健康的很。
只待杜绵绵去过一趟余家。
然后,她家来一位客人。她的侄儿朱佑禧来了一趟司徒家。
对于这一个侄儿的到来,杜绵绵挺惊讶的。朱佑禧一来,就是拜会杜绵绵的。杜绵绵见了这一位侄儿。
许久不见。再是见到这一位朱家的侄儿。杜绵绵发现朱佑禧整个人成熟稳重许多。
“侄儿给婶娘请安。”朱佑禧给杜绵绵行一礼。
“佑禧,你不必多礼,快请起。”杜绵绵对于朱佑禧的行礼问安,她是虚扶一下。
“佑禧,你来,可有什么要事?若不急,且留家中吃一回夕食。夕食时,你叔父与兄弟们都会归家。”杜绵绵自然留一回客人。
“侄儿此来,只是想问一问婶娘,乐贞妹妹的身后事,一切可是已经妥当。”朱佑禧有些顾虑的样子。最后,他还是问出心中关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