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不是重点。关于信中的内容,四郎,你如何看。”杜绵绵问出关键的地方。
“唉。”司徒弘光一声叹息。
“秦藩这一回出不出大事,我是不知道。我是知道忠勇侯府的天是塌了半边。”司徒弘光心头难受,他真的头疼起来。
“是啊,这一回真的遇上麻烦啊。大麻烦。”杜绵绵同意丈夫的话。
“只不知道北地的消息传回京都后,侯府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光景。”杜绵绵不敢想像那一份场景。
杨楚楚给杜绵绵的来信,说的只有两件事情。
其一,就是秦王府的消息。秦王妃膝下的嫡孙司马晟殁了,世子妃李氏接受不了唯一的儿子殁了,世子妃李氏疯了。
秦王妃就这么一个骨血亲人,这唯一嫡亲的孙子没了,这秦王府里的格局在大变动。世子妃李氏更不多提,那是如今镇国公的女儿。司马晟同时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镇国公的外孙。
其二,就是北地最新的消息,染上时疫的朱佑禛、朱佑礽,这二人病逝。
这两方面的消息,杜绵绵听着都是害怕的。只是她一时间没懂得,杨姨母专门写这样的信回京都,这是想提醒她什么事儿?
“这里头还有什么问题,是不是咱们没有想到的。四郎,你说姨母专门提这两方面看似没牵联的事情。这是巧合吗?”怨不得杜绵绵多心,实在是这世道里不多想一些,很容易是漏掉要命的消息。
司徒弘光是愣神片刻,他在思考妻子的话。良久后,司徒弘光才是说道:“我知道一些消息,隐隐约约,也不敢做得真。”
司徒弘光是想一想措辞后,他说道:“秦王府的世子当初会吃过庵罗果染疾,听说那庵罗果就是走着忠勇侯府的门道进的京都。”
“啊。”杜绵绵惊呼出声。
“四郎,你在怀疑佑禛的死,佑礽的死,这里头有问题。”杜绵绵想捂嘴,她有些不敢相信。这若是真像是夫君所想的一般,那……后头的忠勇侯府又应该如何收场。
“我不确定。这等事情,我一直不太敢插手的。”司徒弘光只是隐隐知道一些消息。他都是很注意的,也不多打听,更不敢去掺合。司徒弘光过继到司徒氏这一支,又是分出来成为司徒氏的一宗。
如今司徒弘光是自己这一宗的顶梁柱。为着妻儿们撑起一片天。他这一片不能塌,他若塌了,整个家都会毁了。
在这等情况,哪怕背后有关系,司徒弘光从来都是低调的很。他是信奉认真做事,低调做人。宁可慢功出细活,多加加班,也一定不能出差子。
在这等情况下,又是家中有银钱人情往来,多方送礼。司徒弘光背后确实也有后台。他这才能升一升官职。
哪料想,都是过去多久的事情。如今又是被翻了起来。
司徒弘光万万想不到,二哥朱弘明做出的麻烦事情,这是报应到子侄们的身上。司徒弘光只得叹息一声。
“这等事情侯府怕是知道真相,也不敢多查的。”司徒弘光的眼中,这就是一笔糊涂帐。真是查起来,查到秦王府世子司马眷的死因上去。那就是麻烦更大。
“唉。你说的有道理。只是侯府那一边,佑禛和佑礽都没了,这……侯府的小辈里,一时间都没有能撑起门户的子弟来。”杜绵绵真不是小瞧人。实在是朱佑禛、朱佑礽就是忠勇侯府第三代时的人才。
朱佑禛、朱佑礽后面的弟弟,甭管是朱佑祥、朱佑禧,这二人如今都没什么建树。更后头的朱佑禄,那还是在读书的少年郎。
“算了,咱们家掺合不起这等事情。这一封信,绵绵,就当咱家不知道。”司徒弘光最后只得说这样一番话。
“一旦牵扯进皇家的麻烦里,司徒家的门户顶不住。家中十口子人,为着咱们这一个家,我都得装一回糊涂。”司徒弘光对妻子说出心底的大实话。
杜绵绵缓一缓心神。然后,她说道:“既然这一回是大麻烦。这信咱们且不能留着。烧掉吧。”杜绵绵提一个建议。
司徒弘光听后,他没反对。他是拿出火折子,然后把这一封信烧了。那灰烬是落到一盏茶杯中。最后,混在了水里。
“咱家还是办好三个小儿的洗三宴。一切等着北地的消息传回来。其它的,咱们只能装着不知道。至于秦王府的杨姨母那儿,且备着一份礼送去。至于回信?回信里可不能提着这起子麻烦事情。只关心一下杨姨母所出的表妹近况即可。”杜绵绵提一话。
“你的做法妥当,就如此办。”司徒弘光赞同妻子的话。
最后,夫妻二人自然是歇息。当然是各睡一屋。
司徒弘光回着往昔的寝屋,他当晚睡得不怎么踏实。杜绵绵还是睡在产房里,她坐月子里,自然不会挪着位置。
就在杜绵绵与司徒弘光商议着北地的麻烦时。
几千里之外的北地。
秦藩,秦王府中。秦王妃去探望了儿媳李氏。李氏是真疯了,在王府的嫡长孙司马晟殁了后,她的精神不好。尔后,更是药不吃,人也不多睡,醒来就是寻孩子。
秦王妃瞧着儿媳的模样,她是难受的很。
秦王妃在探望完儿媳后。她回到自己的寝屋,她也没有睡意。天边月明,偏偏秦王妃的心头如月下的夜,凉意一片。
“王妃娘娘,王爷来了。”丫鬟进屋来报信。
秦王妃回道:“知了,退下吧。”至于迎接秦王,她没兴趣,也是浑不在意往昔注重的礼节。这一切的外物于秦王妃而言,她都不在意了。
以前支撑着秦王妃的是她膝下的小孙儿司马晟。司马晟殁了后,秦王妃就是整个人被抽走所有的精气神。她活着的唯一目的,就给早逝的儿子司马眷复仇。
“你疯了。”秦王司马松进屋。
屋中就夫妻二人,侍候的仆人让秦王司马松打发出去。二人独处,秦王一点没掩饰他的态度。秦王妃听着秦王的话,她是捂嘴笑出声。
“是啊,我是疯了。”秦王妃没反驳,她是承认了。她只道:“被王爷给逼疯了,被这世道给逼疯了。”
秦王司马松望着大笑不止的秦王妃。他的脸色很难看。
秦王司马松问道:“为何在用王府的人手去害人。你想给秦王府招来什么麻烦。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会一直纵容你。”
“王爷当然不会纵容我。王爷可是铁石心肠的人物,我一个异族出身的嫡妻,在王爷心中怕是一文不值。我生下的儿子,在王爷眼中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秦王妃止住笑容,她是用冰冷的语气回话。
一提到儿子。秦王司马松就会想起儿子司马眷,想到儿子司马眷,秦王又会想起嫡长孙司马晟,以及如今疯了的儿媳李氏。还有李氏背后的镇国公府。
秦王司马松叹息一回。他说道:“那是意外,我没想着眷儿会死。至于晟儿,他年岁太小,一场疾病殁了,我们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