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样东西落在了地上，她低头一看，发现了是六个洋娃娃。

“这是？”春柳惊讶，伸手将六个娃娃捡了起来。

这六个娃娃看上去都极为渗人，原因无他，实在是它们脸上的表情跟活人太像了，那恐惧的表情，丝丝缕缕的，就仿佛是真实存在的。

就好像是，真正的表情惊恐的活人，看着便让人头皮发麻。

江灵鱼看了一眼，道：“是失踪的五个人吧，不过这第六个？”

她仔细看了一眼这六个洋娃娃，视线落在其中一个上——这个洋娃娃和其他五个不一样，其他五个虽然脏旧，但是身体也算是完好无损的，这一个却完全不一样。

它身体的部位被人用剪刀剪开，露出里边的一团黑色，除了脸的位置，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被染成了黑色。

春柳拿在手里就发现了，“这些黑色，是血凝固后形成的。”

江灵鱼的目光落在闭着眼，神色痛苦的洋娃娃脸上，表情复杂的道：“这是秦薇薇的母亲……”

也就是，秦女士。

春柳惊讶，这时候她仔细看，还真的发现这个洋娃娃的模样和秦薇薇的母亲极为相似。

“秦薇薇杀了她妈？”她惊讶。

江灵鱼却是摇头，道：“不像，我更倾于是其他人做的。”

那个孩子，不像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就连校园暴力她的这五个人她都没把她们杀死，秦女士是她的母亲，她又怎么会亲手杀了她呢？

那是个胆小、懦弱，却又温柔的孩子。

江灵鱼道：“先将这些娃娃带回去吧，让白青来拿！”

春柳：“知道了。”

***

白青是第二天过来的，江灵鱼将秦薇薇的尸体交给了他，还有那六个娃娃。

江灵鱼指着那个被剪开身体的洋娃娃道：“这六个娃娃，这一个为什么被剪成这个样子，大概要等这五个人变回正常才知道了。”

闻言，白青神色一黯，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还活着的那个叫陈昕的孩子，因为害怕，什么事情都告诉他们了，其中也包括那天他们放学暴力秦薇薇的事情。

“这个娃娃是被她们用剪刀剪开的，剪开之后她们发现里边露出来的不是什么塑料，也不是棉絮，反倒是像鲜血一样的液体，她们就害怕得跑了！”

而之后，就是这七个人，一个一个开始失踪的事情了。

很显然，这是秦薇薇对她们的报复。

“我以为，她会把这五个人都杀了的。”白青低声说。

可是没想到，这五个洋娃娃，身体竟然还是完整的，除了脏了旧了点，至少没有缺胳膊断腿什么的。

等物灵的术法被破掉，这五个洋娃娃就能变回人类的模样。

江灵鱼能轻而易举的破除物灵的术法，但是她却没做，而是直接将这五个洋娃娃丢给了白青，将她们交给了办事处处理。

至于秦女士……

江灵鱼倒是没那么多想法了，直接就将她身上的术法破除了，而后秦女士的尸体就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秦女士大概是在那一天就死了，死因就和洋娃娃一样，开膛破肚，肚子里的血几乎都已经流干了，死状看上去格外的惨烈。

江灵鱼在安葬秦薇薇的时候，顺便也将她葬在了墓园里。

不过，她并没有把她们母女两葬在一起。

江灵鱼将买来的白菊花放在秦薇薇的墓前，想到：如果秦薇薇知道的话，大概也会认同自己的想法吧，一个不爱自己的母亲，秦薇薇怕是早就已经失望透顶了。

“呜呜呜……”

物灵飘在秦薇薇的墓前，嘴里不断发出呜咽的哭声，然后守在她的墓前不愿意离开了。

我要守着她！

意识到它的想法，江灵鱼有些惊讶。

“你想，守着这孩子？”她问。

物灵小小的光团上下起伏了一下，表示点头，“要，守着薇薇，甜甜，哪里都不去！”

江灵鱼虽然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伸手，轻轻点了点这团光球，道：“那你可要小心一点，不要被人类给看见了，不然会遭来麻烦的。”

物灵：“甜甜，知道。”

江灵鱼深深的看了它一眼，这才带着春柳他们离开。

“姑娘，把它留在墓园这里真的好吗？”夏风有些不确定的说。

江灵鱼道：“随它去吧，它的身体已经被污染了，即使我出手，也只能让它多坚持几天而已，要不了多久，它就会消失了。”

万物有灵，万物都可生出“灵”，而灵是世间最纯最净之物，一旦被污染，等待它们的就只有毁灭。

那个物灵，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它才要守在秦薇薇的坟前。

“……甜甜，答应，不离开，薇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