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自己来吧。”凌沂觉得眼下时机不错,他拿了抽屉里的两个戒指盒,摸出皮质的那个戒指盒递给封楚,“封先生,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在这里。”
封楚接过凌沂递来的盒子。
他将宝蓝色的盒子打开,白色的金属在灯下发出微光,里面是一枚设计简约的男戒。
凌沂道:“如果有需要佩戴它的场合,封先生可以留着佩戴。”
封楚突然握住了凌沂的右手,将戒指塞在了凌沂的掌心。
凌沂被迫握住,坚硬的铂金戒指硌得掌心疼痛,封楚道:“给我戴上。”
凌沂触碰到了封楚的无名指,慢慢的将戒指套了上去。
完美契合。
封楚也没有想到这么合适,他方才还在想,如果戒指太小了就配条链子当成项链:“你怎么知道我的指围?”
凌沂微微一笑:“我猜的。”
“你的戒指呢?”
凌沂拿了出来自己的戒指,这枚在天鹅绒盒子里:“我平时不太喜欢戴东西。”
封楚将这枚小小的戒指套在凌沂的无名指处,凌沂这枚戒指更为纤细,内镶着一小颗钻石,灯光下细小的钻石闪烁若星辰。
凌沂只试戴了片刻便摘下来,他眼睛失明,戒指这么细小,倘若掉落在什么地方很难找到,与其这样不如从一开始就放在盒子里妥善保存。
其实昨天晚上凌沂入睡之后,封楚曾悄悄测量他的指围,并请了珠宝设计师去设计婚戒。两人结婚实在匆忙,封楚未能在一开始准备好这些。
封楚又挤了一泵身体乳揉化在了掌心:“腰上涂了吗?”
凌沂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之后宽大的t恤被撩开,封楚的掌心贴在了他的腰侧。
凌沂没有想到封楚会碰自己腰上,刹那间他身体一软,往沙发的另一侧躲了躲。
他很怕痒,自己碰自己的腰可以,别人触碰万万不行。
凌沂往旁边躲着:“不行,封先生,别人不能碰我,我怕痒。”
封楚只好捏住他的小腿,全部揉在了凌沂的小腿上:“我也不行?”
凌沂轻轻“嗯”了一声:“好痒,就算是封先生也不行。”
封楚手上戴了戒指,戒指的触感冰凉且硌人,凌沂被这温度冰得将小腿缩了回来。
他将凌沂拉了起来:“吃东西。”
甜酒汤圆只吃了一点点,凌沂吃不下太多,封楚把剩下的全吃了。
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封楚没有早睡的打算,他给自己沏了杯浓茶,给凌沂沏了杯助眠安神的桂圆百合茶。
凌沂慢慢喝茶:“封先生今天晚上留下来吗?”
封楚过去揉了揉他浓密漂亮的卷发:“这里没有我的衣服,我得回去睡觉。”
这里卧室只有一间,封楚不可能让凌沂睡客厅沙发。倘若封楚睡在客厅沙发,半夜凌沂口渴出来喝水,封楚很可能一时冲动把凌沂按在沙发上做一些事情。
凌沂道:“封先生是因为奶奶才和我结婚,我什么时候去见奶奶吗?”
封楚沉默了一下。
他的谎言很容易被拆穿。封楚与封老夫人的关系算不得太亲密,封老夫人替她圆谎的可能性不大。
“过段时间,”封楚道,“最近她没有空闲。”
凌沂点了点头:“好,封先生再见。”
封楚并没有将自己无名指上的婚戒摘下来,他回的是市中心那套小的房子,昨天与凌沂共度那套。
保姆已经上门将房间清理得干干净净,凌沂昨天穿过的衣服被清洗折叠放在了床边。
卧室里似乎残存着凌沂身上干净的气息。
封楚想人的欲望真的没有尽头。
起初只是想和凌沂认识,想说几句话。
后来便想做凌沂的男朋友。
之后想方设法与凌沂结婚,让这个人名义上属于自己,不能再被其他男人霸占。
如今却不满足于有名无实的关系。
凌沂自从失明之后,做噩梦的频率便更高了,这很有可能与他现在没有任何安全感有关。
年幼时需要依仗父母,那么小的孩子,风吹一下雨淋一下便有可能生大病。好不容易长到了可以独立的年龄,一场意外却让他失去了光明。
噩梦往往会持续很长时间,有时候一周之内凌沂会做四五天的噩梦,有时候梦见车祸来临的那一刻,有时候梦见被保姆锁在幽闭的空间里,甚至会梦见空空荡荡永无尽头的楼梯。
但只有在梦里他才能看到画面,看到那些消失已久可能不会再出现在他生命里的色彩。
凌沂之所以想留下封楚,一方面是因为晚上回去可能会不安全,一方面是苏醒后知晓这栋房子里还有其他人会让他的恐惧减少很多。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凌沂微微有些眩晕,他揉了揉眉心。
夜里梦见一场大雪,然后院中生长的栀子花一夜之间全开了,冰天雪地里格外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