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说小时候,人在很小的时候,可以很单纯地善良,也会很单纯地残忍。
或许对他们来说,小时候把殷漠殊绑起来扯他嘴角,喷他辣椒水,实验各种方法“教”殷漠殊哭,就像把一只蚂蚱按在一个石头要给它动手术一样。
长大了都能以“小时候”来道歉。
可是他们没有想过,那时候,他们道歉的这个人也是小时候,甚至比他们大多数人都小很多。
他们不知道,给那么小的小孩会带来怎样的伤害。
顾锦眠接通了电话,“喂,二哥,我刚才在哭,所以没接电话。”
“……”
殷成志想骂人了。
他就知道这个小恶魔没那么简单!
上次他怎么就没长教训呢!
“没什么,就是今天和殷漠殊一起来殷家了。”
“啊,也不是,没受委屈,就是难受想哭。”
“……”
几人一起回宴会时,头上笼罩着一层黑压压的乌云。
只有顾锦眠在后面亲亲密密地搂着殷漠殊的胳膊。
“殷漠殊,我这次表演得不错吧?很卖力了吧?”顾锦眠小声问他。
殷漠殊“嗯”了一声。
“之前你演得比我好比我卖力,这怎么行呢,毕竟是你帮我忙。”顾锦眠说:“于是,我就回去好好学习了一遍。”
“怎么学的?”
顾锦眠说:“跟着杭苑廷年轻时的综艺学的。”
“……”殷漠殊沉默了两秒,“学习能力很强。”
“嘿嘿。”
既然上次被殷成志踢了两脚就伤成那样了,他就干脆在殷家这里立一个娇贵小少爷的人设,但要帮殷漠殊欺负回去,不能只是娇贵啊,要在这个基础上,倒一杯绿茶,养一朵白莲。
“可是,我不相信你演技那么好。”殷漠殊说。
嗯?
顾锦眠抬头看向他。
殷漠殊盯着他此刻还微红的眼睛,“刚才只是演戏吗?眼泪说来就来?”
当顾锦眠一眨眼,一颗眼泪掉下来时,他的震惊不亚于其他殷家人。
他似乎能感受到那一滴泪的重量和热度,滴在心上。
顾锦眠张了张嘴。
他确实很难哭出来,红眼眶容易流泪有难度,可当时看着那棵树,想着当时殷漠殊被捆在上面无助的样子,眼泪很容易就掉下来了。
殷漠殊手指放在他眼下,轻轻划过。
眼下的皮肤又薄又细,而殷漠殊的指腹,不像手背看起来那么养尊处优,有些粗粝的质感,划过时带出一层刺刺麻麻的感觉。
他微微垂头靠近,眼眸幽深专注,映着越来越大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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