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又道:“礼部怎么会挑她做教习呢?
按理说给准太子妃找教习嬷嬷,一般会找宫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就图吉利而言,也不会找一个新婚之夜丧夫的王妃做教习呀。
“嬷嬷不是说皇上皇后都很喜欢她吗?”陈文茵微微垂下眼,怅然若失地叹道:“或许正因如此,所以让我跟着她学习。”
乳母皱着眉心百思不得其解:“王妃倒像是一味敷衍差使,没打算认真教姑娘什么东西。”
年少的姑娘不肯承认自己不受人欢迎,还在为她分辩:“不是说瑞王刚离世吗?她又怎么高兴得起来。我体谅她的难过,人心换人心,日子久了就好了。”
但她的心没有换出去。
她每日带着十二分热忱去见这位以后的妯娌,甚至挽起挽起袖子亲自下厨房做柏坪的茶点给她吃,但捧到她面前,也只换来她皱眉说了句太甜了,她不喜欢吃甜食。
她绞尽脑汁跟她说话,她的回应也是淡淡的,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
想关心她的生活起居,每天太医院的太医都会来请脉,交代得事无巨细;院子里的丫鬟侍女把她伺候得极精细,她想关心都无从下手。
陈文茵感觉得到她很抗拒和自己说话、甚至是共处一室。她每天被迫坐在她旁边,盯着宫里的嬷嬷教导她,每到结束的时候都长长松一口气,有一种任务终于完成了的轻松感。
她想亲近她,还没靠近就被她冰冷的态度拒之门外。
乳母劝她没必要如此弯折身段,她们之间的关系说得好听是妯娌,但太子为储君,她嫁过去做太子妃,理应比瑞王妃更尊贵,她不用如此小心翼翼讨好她。
陈文茵却抹抹泪说:“殿下将我送到王妃身边,是想让我学学她讨皇上和皇后的欢心。我感觉自己好没用,这点事情都做不好。”
和王妃两妯娌都处不好,以后她能做好太子妃吗?
少女的心思敏感又脆弱,受到这样的挫败伤心得眼泪连连。
“姑娘若是觉得实在难受,就告诉太子殿下,让他另外为你找一位教习。”乳母说。
陈文茵不肯就此认输。
“哪能就这样言败呢。”她说,“那怎么对得起殿下的良苦用心。”
次日依旧噙着唇畔甜甜的笑去见傅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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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还在瑞王府待着。”李洵听说陈文茵在瑞王府待了十多天,心中也有一些意外。
端午夜宴他连人都没有认到,刘瑾附在他耳畔指了指陈文茵,说她便是柏坪陈家的姑娘。他本就烦躁不已,粗略扫了一眼,就点头将人定下了。
他只需要有个人在太子妃这个位置上,至于是谁根本不重要。
“常嬷嬷说陈家姑娘特别能吃苦,不管多难的课业都咬牙坚持。”刘瑾将嬷嬷的话一五一十禀报给李洵。
李洵并不在意陈文茵过得如何,无所谓道:“那天孤看她就是个安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