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看着母后把李述抱进怀里,他拿着珠子扬长而去。
然后,父皇也走了。
长长的宫道上只留下他们的脚印,很快,脚印也被天边不断飘下来的雪覆盖了。
他坐在雪地里哭得好伤心,没有人管他。
哭着哭着,他就醒了。
睁开眼看到帐顶的祥云纹,怔忡了一瞬,有那么片刻他忘了自己身在何处。缓了片刻,才想起他在苏州,昨夜新上任的两江提督带来的竹叶醉果然劲儿大,他多年无梦,喝了之后竟然做了一宿的梦。
揉了揉宿醉的头,李洵拉开帐子下了床,走出房间吃早膳。
这是他在苏州待得最后一天,吃过早膳就要返京。
收拾苏胜费了些时日,他待得比预想中的时间要久上几天。
正在吃饭的时候,秦也走了进来,奉上禁中来的暗谕。
李洵打开看了眼,眉头微皱:“父皇还真是不心疼孤,年关将至还如此可劲儿使唤。”
随后把谕令往旁边一扔,满不在乎地喝着碗里的粥。
“殿下,陛下有何指示?”
“皇上让我去一趟宸州,看看今年的秋税名目。”
“殿下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李洵轻蔑一笑:“不去看看怎么知道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还有多少诸如苏胜之流的蠹虫。”
他起身,拿起搭在衣架上的披风,低头自顾自地去系。
两根小小的带子在他指间一点也不听话,系了半天胡乱团在一起作数。
心想,以往不知娇娇怎么系的,三两下就打了个好看的结。
这回出来他没带女使,也不让别的女人近身。
只要娇娇开心,不碰那些庸脂俗粉倒也没什么。
他把男女之事看得很淡,到了年纪,皇后说他屋里该有人了,送了几个过来,他挑个看得顺眼的,没觉得此事有何令人沉迷的。
这回和娇娇闹成这样,他这么久没碰女人,也没觉着有何不可。
似乎此事也没有特殊意趣。
早知如此,还不如答应她不碰别人便是。
他想着回去之后还是要好好将她哄回来。
“传令下去,启程前往宸州。”李洵边走边说:“对了,让他们先将那两箱子香料送去给傅家姑娘。”
她喜欢调香,所以刚到苏州,李洵就让人采买了一批顶尖的江南香料。
她喜欢的东西,他从不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