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逐道:“不必忧心,一切都好。”他拉着沈亦槿坐到桌前,看着满满一桌菜,道:“你是不是也没吃?今后不必等我,要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沈亦槿为李彦逐夹菜,“陛下,今日这些菜品都是我亲自下厨做的。”
李彦逐拿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有些欢喜又有些忐忑,沈亦槿入宫这么久以来,也会做一两样菜品,可像这样满桌的菜都亲自做,从没有过。
他问道:“亦槿,你今日是不是有话要说?”
沈亦槿紧张起来,李彦逐未免也太了解她了,自己还什么都没说,他就知道了。
“陛下,我们先用膳,这些菜品都是陛下爱吃的。”她夹起一块菌菇放在李彦逐碗中,“这耳丝拌鲜菇好久没做了,也不知还合不合陛下的胃口。”
李彦逐看着这道菜,不觉想起了两人在清水县时的情形。
“亦槿,当初在清水县,我若不再隐藏对你的爱意,去瘴城之前我若对你表明心意,让你等着我接你,你会不会等?”
这个问题,沈亦槿从来没想过,她始终想的都是远离上京,和父兄过普通百姓的生活。
只是入宫这么久,李彦逐对她的点点滴滴,已经慢慢侵蚀了她的心,如今这个谎言,她再也说不出口了。
“或许吧。”
李彦逐又道:“那你还会嫁给宋有光吗?”
既然提到了宋有光,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清楚宋有光为她所做的一切,为一会的求情打好基础。
“流放的路上,我已经没什么银子了,父亲和兄长都受了伤,我的腿也行动不便,是宋公子找了郎中给我们医治,还给我们找来了马车,若是没有宋公子,我这条腿恐怕就废了。到了瘴城,也是宋公子买了小宅院,给了我一个安身之处,他每日都要上山采药,卖了药的银子全都用来给我和父兄买吃的穿的,打点衙役们。驿站走水,要不是宋公子,父兄就会葬身大火,父兄若死了,我也不会独活,怎么还能坐在这里和陛下用膳呢?”
“宋公子是我们沈家的恩人,而当时,我也是心甘情愿要嫁给他的。”
李彦逐沉默许久,又问:“亦槿,你告诉我,是如今和我在一起心中欢喜,还是在瘴城同宋有光在一起心中欢喜?”
沈亦槿笑道:“我自小就不喜欢深宫。”
李彦逐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他的心顿疼,好似被刀划开一般,他蹙眉又蹙眉,不想让眼中的湿润被沈亦槿看见。
低头吃了一口饭,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
沈亦槿觉得今日的李彦逐有点反常,上次她不过提了一句宋有光,他就冷了眼眸,说她没有心,可今日他既没抬头看她,也没有恼怒,而是平静地吃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