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彦逐既然给了她承诺,就要遵守。
等候了片刻,里面的将领从书房走出来,有几个人看着她的时候,神情十分厌恶。
宋辰远和宋有光来到她面前,宋辰远道:“我知道姑娘为何而来,也知道此次北地之行,姑娘救了陛下一命,我宋辰远感念姑娘让我们父子团聚,也感念沈将军这么多年对宋家的情谊,会替姑娘劝解其他的将领。”
沈亦槿却道:“父兄的生死,最终决定的还是陛下。沈家对宋家不薄,沈家和宋家之间,是情谊也好,是背叛也好,自今日之后不必再提。父兄所做之事,和那些将领没什么不同,不过都是忠于自己的主子。战场之上,父兄不去杀人,难道还等着别人来杀吗?我不会感谢宋将军去劝解那些将军,沈家没有做错任何事,也从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说完,她径直走进了御书房。
方才她说话的声音很大,她不相信那些还未走远的将领没听见,也不相信在御书房中的李彦逐没听见。
李彦逐见她进来,从阶梯上走下,来到了她的身边,刚要说话,却见沈亦槿“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罪臣之女沈亦槿今日前来,求陛下饶小女父兄一命,陛下可还记得对小女的承诺?”
旁边站着的卫安心中一紧,忙要上前去扶沈亦槿。
沈亦槿又重重磕了三个头,额头顿时红肿了一大片,“小女求殿下饶父兄一命。”
李彦逐看着十分心疼,但他也很苦闷,虽料到要赦免沈家父子会有阻力,却没想到阻力如此之多,要做到不寒功臣的心,又要对待罪臣一视同仁,实在不容易。
如今新朝初立,他要力排众议赦免沈家父子,对他坐稳皇位没有丝毫好处。
“卫安,先扶沈姑娘起来。”卫安的手刚碰触到沈亦槿的小臂,沈亦槿又重重磕了三个头,“求殿下兑现承诺,饶父兄一命!”
额头上青一块紫一块,看得李彦逐心一抽一抽地,他单膝蹲下,“沈亦槿,你别这样,给我一些时日,可好?”
沈亦槿又急又害怕,不觉红了眼眶,她抬起头,一双泪眼看着李彦逐,“要多久?”
她知道父兄定然在牢中活不久的,为了保住尊严,很有可能绝食而亡,或者想其他办法求死。
就像是前世他们毅然决然自绝一样。
李彦逐不敢看她的眼睛,“等一月后的登基大典结束。”